季朝映确实不能。

谁能确定,确定警员们到底能不能看到张青建“跳楼”时背后的推手?

季朝映不能,系统也不能,所以她采取了另外一种方式。

第二十四栋楼只有十二层,它中段楼有一片广阔的天台,是那种经常会被人建设成空中花园的样式,目测有两百多平,当季朝映从十二楼跃下时,正好可以看到天台角落生长出的翠绿枝叶。

那些植物在被风吹来后堆积在一起的土地上生长,依靠着时不时落下的大雨扎根,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栋楼只有十二层,而这片空中花园是在二十四栋楼的中段也就是六楼,季朝映与张青建身处第九层,三层楼的高度,实在算不得什么。

于是张青建就这样坠下。

若是有一个人坠了楼,而他坠楼时,身后还站着另一个人,人们便会很容易就衍生阴谋论,觉得可能是他后面的那个人将他推了下去。

那么,要如何抹去那个人的嫌疑呢?

只要后面的那个人也一起坠落了就可以。

只要两人一起坠落,那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三层楼的高度,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尤其是身下还垫着个人的时候。

只是这样的高度,对于一些普通人来说也是有风险的,一旦下落的角度不太对,可能就会摔到脑袋,就此死去,又或者将脊椎摔出什么问题来,下半辈子都只能坐在轮椅上,而更幸运的那些,或许就只是断断胳膊,断断腿,不会有太大的损伤。

而很不巧。

张青建就是倒霉蛋们的其中一个。

他的腿本身就受了伤,不小心跌下楼的时候又没有好好防护自己,于是他的脖颈脊椎骨就像脆弱的树枝一样,咔嚓一声。

就这样,张青建再也喊不出什么话语来了。

不论是该说的,不该说的,又或者是能说的,不能说的,他都没办法再说出来了。

季朝映坐在他的尸体上,擦了擦脸上被溅到的血,她的蓝纱裙已经被血黏得脏兮兮,有些被浸得少的地方变成了浓郁的紫色,脑海内的电流音嗡鸣不止,仿佛系统的芯片也如同人类的心脏一般狂乱的跳动,短暂的几秒钟内,季朝映只能听见嗡嗡的,和那种电流音重叠在一起的耳鸣,世界在这一刻按下了静音键,让她得到了某种极致平和的宁静。

季朝映甚至有些享受了,她翻下来,像个手足无措的小孩子那样,把张青建翻了个身,然后忽略他脸上还镶嵌着的小水泥块,低伏身体,去听他的心跳声。

那里除了一点残留的,被鲜血染出的体温,当然什么也不剩。

嗡嗡嗡

电流音慢慢地舒缓了下来,象征着系统的情绪重新落到了某种平稳且安定的间区里,抬起头时,季朝映听见系统说:“宿主,她们来了。”

季朝映就忍不住笑起来,说:“知道呀。”

她坐到地上,在张青建身边躺下,那从他的体内溢出的血液也将她身下的水泥地染红了,那微弱的温度像母亲的怀抱一般,让人有种不自觉地发颤的悸动,她舒展开身体,看着眼前湛蓝的天空和白簇的云,忍不住对着系统发出一点抱怨的声音。

她说:“我好想吃棉花糖啊,统统。”

季朝映在灿金的日光撒进自己的眼瞳之前闭上眼,夏季下午时分的阳光正处于炎热和温暖的间区里,有一点点的热,但又并不会让人觉得难以忍受,只叫人生出种昏昏欲睡的懒意来。

季朝映彻底放松下来之前,忍不住又抱怨了一声,声音也变得懒洋洋的:“这下要等到好几天之后,才能去吃棉花糖了……都怪他!”

系统正紧张地检查着她的身体,怕宿主忽然的懈怠可能是因为被摔坏了脑袋,等到一切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