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她们要怎么救你?”
“她们发现不了你,真可怜。”
“这里有辆车!”
警笛声呜呜直叫,有个警员发觉了异常,她们像是黑色的潮水般瞬间围住了那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有人立刻上车搜查,另一部分人则化身训练有素的猎犬,带着拉满的警惕潜入了那栋楼。
陈拾意看着手下的警员钻进楼道,焦头烂额之际,又总觉得哪里带着一丝微妙的异样,像是被人在隐秘处注视着,身体的本能能感应到那种微弱的异常,回过头来,却又发觉背后空空荡荡,不见人影。
说不出的焦躁让她的额头一片闷闷的热,陈拾意下意识摸了把口袋,里面是她鬼使神差从抽屉里揣上来的糖,身前的警员见她没有跟上来,叫了她一声,陈拾意恍如从梦中惊醒,跟着她一起踏上了楼梯。
这里空空荡荡,没有一丝人声,但确实有人在里面留下了杂乱的脚印,陈拾意与其她警员沿着楼梯一起往上,爬不到两层便忽然停下脚步。
楼梯没有安装扶手,灰扑扑的水泥台阶上积下一层厚厚的灰尘,陈拾意终于意识到到底是什么东西不太对劲,她低下头看向自己和同事们留下的脚印那脚印形状更清晰,在尘土中烙下灰色的痕迹,而此前留下的脚印,则被薄薄的灰土所覆盖,边缘变得模糊。
这脚印绝不是今天留下的!
陈拾意飞快回想着那辆破烂面包车上的种种痕迹:主座位上一直有留存的汗臭味,和后座下和泡面桶堆在一起的男人外套,而除此之外,副驾驶上的车套布料被坐皱,蒙满灰尘的窗玻璃被擦出一块区域,似乎是为了方便从里面向外窥视,车窗下方那布满了厚厚灰尘的塑料框沿上,则留有重叠的细窄指痕……
这不对劲!
如果用副驾驶上留下的那几道指痕来推断绑匪的体型,他要么个子不高,要么营养不良,而这两种体型对于那件显出几分破旧,并且带着与驾驶座相符合的气味的外套而言,有些过于干瘦矮小了当然,也不能刨除对方只是因为贫困,才会一直穿着那件不合身的外套,可就算抛开外套来看,这一系列痕迹,也违和感满满。
如果绑匪只有一个人,那他是怎么把季朝映带上去的?扛着她爬楼吗?这未免也太训练有素了毕竟不论清醒与否,带着一个人爬楼都需要超出常人的力气和耐力,而这样的体型就注定了这人不大可能会有这种程度的力气如果对方真的有,那不论是去工地搬砖还是做点别的什么体力活,都不至于沦落到开着一辆面包车四处乱跑的地步。
但如果绑匪不止一个,而是两个人呢?
那这里又为什么只有一个人留下的脚印?
这里不是他们来的地方。
陈拾意停下脚步,前方的警员回头看向她,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一直心神不宁,陈拾意头也不抬,直接道:“我们找错了。”
她毫不犹豫地下达指令,让已经爬上好几层的两个同事继续在这里搜寻,自己则带着身边的警员飞快地退出这栋楼,或许是出于巧合,也或许是命中注定了她今天要来做个拯救者,两人才刚刚回到阳光下,就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大声的呼救
“救命我在这里”
嘶哑的男声竭尽全力地呼喊着,陈拾意巡声看去,还没来得及找到发出求救声的人到底是在哪儿喊出了声,便见到不远处的楼栋上,有人一跃而下。
砰!
“啊,还有一个点。”
时间倒流,陈拾意与警员迈步踏上十八栋楼的楼梯口,再重新倒退回面包车附近,从楼上坠下的人影飞回了窗框里,挪动身躯,重新走回水泥废墟的中间区域。
他面前,有个女孩提着刀,她似乎遇到了什么难解的谜题,求助一般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