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
她虚弱地偏了偏头,将脸上的黑布弄了下去,一边咳嗽一边看向面前的两人。
雄哥似乎很有经验,已经和孙子在脸上一人套了一个布袋子做的黑头罩,从黑头罩上挖出来的两个坑让他的眼睛露了出来,看起来实在有几分滑稽。
趁着他愣了一下的空隙,季朝映用力挣动了一下身体,将绳结抓在手中,一用力就能彻底解开双手:“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对我下手,放开我!”
说话这么嚣张?
雄哥有些愕然,也有些震惊于自己用了那么大份量的米药,对方居然这么快就能醒:“小姑娘安静着点,咱们也是拿钱办事,等到老板来了,您和老板谈就是了,咱这样的小角色,要多少有多少,您就算要找茬子,也找不到咱身上嘛。”
季朝映抬眼看向他,虽然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但这人说话间总带着几分客气,隐隐将矛头指向背后的那人身上……是个老鸟啊。
老鸟也没事,老鸟最会想得太多,自己吓自己。
季朝映靠在靠背上,挪动着身体让自己坐起来,双脚被麻绳绑得死死的,火辣辣地疼,季朝映面不改色,黑布上的灰尘将她的整张脸都弄得脏兮兮的,但雄哥却仍从她的眼中看出几分冷色来:“老板?”
季朝映微微冷笑,此刻的表现,叫已经暗暗盯梢了她好几天的雄哥只觉得她这幅模样和寻常的姿态完全不同,竟有种目睹变脸的惊悚感:“老板花了多少钱,叫你们居然敢接我的单子?两个蠢货,他真想对我对手,还用得着你们?”
这幅高高在上的模样,顿时就将孙子激怒了,他虽然被布袋挡住了脸,双手却紧紧攥成了两只拳,怒气冲冲地想往前扎,又被雄哥一把拉住!
“雄哥!”
孙子显然脑子不大好,张嘴就把大哥的名字叫了出来:“这女的……”
啪!
在孙子即将从嘴里吐出些可以预见的污言秽语之前,雄哥反手又是一巴掌:“蠢货,闭嘴吧你!”
面前这丫头片子明显也是个同类人,雄哥不怕同类人,但怕就怕在这同类背后可能还有人,孙子这小子要是不张嘴还好,他把脸一遮,有几个人认得出来他?但这小子嘴一张,只要这个丫头片子能活着走出这儿,知道了这个名字,有的是办法找他麻烦!
雄哥一阵懊恼,迟疑片刻,狠心将头上的布袋一扒,嬉皮笑脸地点头哈腰:“您这意思是……那位老板也有什么来头?”
“来头?”
季朝映轻轻冷笑,用毫不掩饰的冰冷目光看向面前的两个逃犯:“听说过白夜吗?”
白夜?!
这名字一出,雄哥的脸色当即变了变,那个孙子却没什么反应,还捂着脸,一句话都不敢多说,还格外愤恨地盯向季朝映,显然是将自己挨打的仇落在了她头上。
是个纯蠢蛋,也不知道这种蠢蛋,是怎么犯了事后逃出来的。
雄哥有些迟疑,他也算是个有点点脸面的人,虽然算不上厉害人物,却也绝对可以让身边认识他的都称呼他一句“雄哥”了,他今年都四十多岁了,从二十来岁犯了事起之后就开始逃命,当逃犯的时间都能和前半生正经做人的时间持平。
能逃这么久,无意也是一门本事。
雄哥的本事,就在于他很会看人下菜碟就像他之前看那大老板,对方虽然轻轻松松就能拍出一叠钱,但在雄哥看来,却是个很能敲一笔的肥羊。
这种人虽然有钱,却也不是有大钱真正有大钱的人,哪里会沦落到自己来下三滥的酒吧找人他干的上不了台面的事情,手头又有些子儿,这种人只要自己有好日子过,是绝不会想进局子坐牢的,只要掐住这一点,就能敲他一笔,到时候带着钱远走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