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一下用力砸动车窗,见季朝映抬眼看来,激动得面孔上带出诡异的潮红,坐在他身边的女人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犯病,但还是迷迷糊糊出手把他制服,一把把垂耳兔的两只前爪弯折在背后,让这只疯兔子一头撞上玻璃,撞出一块看着就疼的淤青。

但即便如此,垂耳兔却还是死死盯着季朝映看,看得他身后的女人都忍不住探头过来看了一眼。

女人长着满头自来卷,那些卷卷卷得她像只黑羊,只是这黑羊似乎高度近视,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也没看清楚外面有什么,她把垂耳兔的脑袋往下一按,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眯着眼睛打起盹来。

嗡嗡。

公交车靠站停留的时间到了,发动机重新运作起来,带着自来卷黑羊和被镇压的垂耳兔从季朝映面前离开。

真巧。

季朝映绕了绕头发,是那只兔子出院了吗?

说起来,那只兔子,可是只炸弹兔呢。

之前他甚至制造出了那种水平的案子,这种程度……应该能进白夜了吧。

又一辆公交车开了过来,季朝映收回一直落在远处的视线,上了车。

回去吧。

回去解决那烦人的,一直在搞些不入流的小动作的垃圾桶。

反正潘丽萱要回来了,那些肉食也被用得差不多,差不多也是时候了。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季朝映靠在窗边,惬意地眯起了眼。

潘丽萱是在两天后回来的。

这一天正是周日,太阳升得早,天气格外晴朗,季朝映起床时,便发现了手机里的消息,捞起手机一看,不由得笑了起来。

是潘丽萱发来的消息。

她略略说了说自己这几天的经历,又拍了女儿的照片,给季朝映发了过来,那瘦瘦小小的女童坐在台阶上,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眼睛却格外明亮,她的五官全然是照着潘丽萱长的,几乎像个小版的潘丽萱,叫人一眼就能看出这到底是谁的孩子。

照片下,潘丽萱还仔细问了季朝映现在的作息,她刚刚回来,正是忙碌的时候,却还记得和季朝映的约定,要给她送午餐过来。

季朝映看了看时间,发现潘丽萱的消息是凌晨四点多发过来的,想来是赶了凌晨的火车,一刻不停地回来了。

她回来得正好。

季朝映仔细洗漱,为了庆祝潘丽萱终于重获新生,又从自己这段时间的手作瓷器中挑出几件餐具,预备送给小姑娘用。

她打包好礼物,又琢磨了一下自己今天筹划中的好戏,挑了件印了许多浮萍图案的素蓝纱裙,又用同色系的长发带将头发编出复杂的花样。

好热。

夏天实在太热了。

季朝映用手给自己扇了扇风,只希望垃圾桶的表现,不要辜负她了的期望。

毕竟她盛装出席,就该得到应有的待遇。

季朝映高高兴兴地下了楼,小区设施老旧,停车场在地面上,白线划出的方块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过来一辆破旧面包车。

面包车就停在楼门对面,季朝映从车前路过时,司机正坐在驾驶位上,头压得很低,但仍看得出肤色黝黑。

久未开张的饭馆门扇大敞,潘丽萱正在收拾卫生,见到季朝映来了,立刻放下抹布迎了过来,满脸的喜悦怎么也挡不住:“怎么现在来了,我都还没收拾干净呢!是饿了吗,想吃点什么?我今天和青柏过来的时候做了点素面,要吃吗?”

青柏就是潘青柏潘丽萱好不容易抢回来的女儿。

“都可以的,我不挑。”

季朝映看了看周围,在角落看到了一只阴郁的小蘑菇,小女孩和她的名字截然不同,在现实里看阴阴沉沉的,是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