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没有。”
季朝映打断他似乎要出口的感怀和马屁,面上的笑意变得愈发灿烂:“所以呢,只是少了点边角的烂肉,就让你变成了那副模样?”
她道:“这样的表现……让我好失望啊。”
张青建心头一跳,他一想到那可能的猜测,再看面前的女孩的反应时,情绪便格外容易被她挑动,他连忙道:“其实也不是,那段时间我虽然落魄,但也是因为那会儿的低谷,我才学会了更进一步的技巧……和您相比,我其实算不上什么……”
他几乎称得上阿谀地对着季朝映拍了好一顿马屁,叫她的眼神变得和缓了些,才不敢再怀念过去,只匆匆提起了自己彼时终于生出的几分长进。
那是他的生活费已经被断了两三个月的时候了。
彼时已经入秋。
张青建家境不错,花销上自然也大手大脚,以往的生活水平,全是靠家里打来的生活费维持,现在没了生活费,又没了工作,他只能退了一个月一万多月租的好房子,靠着手头残留不多的一点积蓄,搬进了一栋老式居民楼。
也就是在那里,他终于更进一步,观念、想法,都彻底转变,整个人都天翻地覆。
那是在一个晚上。
老式居民楼,隔音很差,胜在邻里都相熟,老人很热情,张青建虽然只搬来了几个月,却已经与周围的几户邻居都熟了面,又因为他饮食障碍骨瘦如柴,被别人看在眼里,就以为他有些不好说清的难处,相处间对他很有几分照顾。
于是当家里来了客人,好不容易做了一整桌大肉后,邻居家的男主人便敲开了他的门,借着让他看孩子的借口,给他送来了好几份酒肉。
张青建嗅闻着这腻人的荤腥气,心中厌烦,面上却不好推拒,他将已经七八岁的男孩迎进屋里,将热情的男主人应付走,便将孩子留在了客厅,给他按开了电视机。
热情对于张青建而言并不能算是一件好事,他饥肠辘辘,对所有美味都失去了尝试的兴趣,本就所剩不多的经历,还要花费一大部分来应酬这些热情的邻居。
他烦躁不已,又有些说不出的厌恶:看看这些人,社会底层一事无成,一辈子的付出也就仅限于购置一所房屋,眼界贫瘠庸俗无比……
和他全然不是一路人。
但现在,他却只能沦落到与这样的人与为伍,张青建又烦又恨,一把摔上了卧室的房门。
这么一摔,就摔出了事。
众所周知,七八岁的孩子,正是狗都嫌的年纪,男孩尤其如此,那被张青建关在屋子里的男孩,并没有乖乖地坐在电视机面前看他该看的小动画片,他见到张青建进了屋子,就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在屋子里探起了险。
这一探,就探出了大事。
“那是我第一次动手。”
现在回想起曾经的惊险,张青建仍旧带着些说不出的自得,他道:“当时毕竟是我第一次真实吃婴儿堡,为了留个纪念,我就让老师把剩下的骨头给了我,后来我花了些时间,把它拼了起来……”
那探险的小男孩,真的探到了险,他探到了房屋租客不为人知的隐秘,在他的行李箱里翻找出了被他好好地放置在木盒里的小小骨架。
“当时我还年轻。”
张青建尽力不让自己的神情变得太愉悦,他道:“所以情绪激动了一些……”
当时还年轻的张青建,在被惊恐的尖叫引出卧室时几乎快疯了,他饿得大脑发昏,更因为自己似乎要一坠而下的凄惨人生而愤恨不已,他看着几乎快吓傻的小男孩,本能地就想把手掐上他的脖颈。
但当他的手抬起时,张青建意识到,自己不能这么做。
这个孩子是邻居送过来的,等到客人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