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隐蔽地观察身边的同事,观察那些胎盘、胎儿的去向,在一个女人尖利的哭嚎并男人的谩骂一同响起时,张青建终于主动去找了他的好老师。
他没找错人。
男老师又得到了一味大补药。
堕胎手术盛行,难免会出现一些以为是女胎,打下来后却发现是男胎的情况,男老师很好这一口,他是本地人,本地人都相信胎盘滋补,被打下来的婴儿同样滋补,而男婴那自然是大补中的大补!
所以医院里的大多数男胎,都是被这位不差钱的男老师包了的。
张青建遮遮掩掩,犹犹豫豫,扭扭捏捏地向男老师提了买下一半胎儿的想法,而男老师听他终于过了这个坎儿,欣慰地拍上他的肩。
“还什么买不买的,上次看你吐成那样,还以为你不好这一口呢,这都是咱们这儿自古以来的老文化了,也就一块肉,肉补嘛,你能想开就是好事,老师今天带你好好吃一顿!”
这一次,师生两个都挤在了小厨房里。
张青建看着老师从塑料袋里把新鲜的胎儿清洗干净,胎儿已经成型,但不像上一次的胎儿月份大,只有小小的一个,男老师将它仔仔细细清洗干净,做了几道工序后,把它和早早准备好各类佐料放到了一起去。
这一次,张青建吃得很香。
香。
好香。
太香了。
香得让他甚至都有些失态,险些在男老师面前,痴迷地将所有肉汁都舔干。
汤鲜肉美,带着热乎气的汤和肉一起落进肚子里,叫张青建贪婪地将骨头剁开,把骨髓都吸干,男老师的儿子吃了滋补的脑袋,前段时间里成功考上了市里出名的中学,在喜悦之下,也终于坐上了餐桌,和爸爸、爸爸的男学生一起享受这一桌美味。
四个男性坐在一张桌子上,男中年、男青年、男少年坐在一起,将被堕下的男胎吃得干干净净。
第二次吃了肉,张青建就此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默契地跨入这条线,与男老师一样,开始收购新的堕胎,月份大的月份小的,他都要,在医院食堂里的时候,没办法直接吃婴儿煲,他就只吃素食,等到下了班,再好好做一顿饭犒劳自己。
“难道你就只吃这些边角料?”
季朝映瞳孔漆黑,面上带笑,她松开钳制住张青建的手,示意他继续往下吐露。
“……这对您来说,可能只是边角料。”
季朝映的言语,更叫张青建确定了某些猜想,他顿了顿,才赔着笑道:“……但那时候,我还什么都不懂,能吃到这些,已经很难得了。”
张青建将自己说得像个吃不饱饭的难民,但季朝映都已经开口催促,他便也不再仔细回想自己煲过的那些婴儿美食,只道:“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是靠这些堕胎过的……”
直到一场意外发生。
医院里的堕胎数量其实很大,梁省毕竟有着能堕胎堕到影响性别比的传统文化,七八个月即将临产的孕妇也能堕,更不必提那些月份小些的了。
这些胎儿,只靠医院里的人,自然是没办法消耗干净的,所以许多堕胎,都流向了市场,被一些家里有病人,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好这一口的普通人买走。
问题就是出现在一个普通人身上。
那是个普通的男人,也有着和男老师一样的喜好,很信婴儿滋补的理论,他日子过得花,为人虚虚荣又爱炫耀,抢到一具七个月的堕男婴后,就把煮好的婴儿汤拍下来,发到了网络上。
这一发,就发出了大问题。
食婴的癖好,其实只能算是小范围的传统,在梁省里也只是少数派,这匪夷所思让人发毛的“习俗”被一张照片揭露,血淋淋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