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朝映恶劣地拉长了嗓音,仿佛下一刻就要将那深藏在安知心底的,最隐蔽的秘密倾诉给这个世界来听。
终于,面前人那雕像一般的僵硬反应被打破。
安知抬手打翻了面前的蛋糕,声音甚至透出一丝尖利:“闭嘴!别说了!”
她的脸色透着铁青,细长的眼里盛满了怒火,季朝映却没有分毫被震慑住的反应,她甚至向后靠在了椅背上,有种恶劣的傲慢。
“怎么生气了呢?”
她咬住了沾着奶油的刀叉,笑盈盈地问她:“你不是来邀请我加入的吗?只是一点小小的秘密……这点诚意,都没有吗?”
安知用力攥紧了双手,因为面前人这倒打一耙而生出愈发汹涌的愤怒,她苍白的脸上又青又红,仿佛打翻了颜料一般绚烂多彩,安知克制了再克制,才没有直接从衣袖里抖出刀具,将事态进一步升级。
她几乎是隐忍地挤出这句话来:“你越线了。”
一字一顿,几乎称得上是咬牙切齿的地步。
“原来你知道,什么是越线呀。”
季朝映轻轻笑了。
那双过于浓暗的眼瞳,终于卸下了伪装,透出一股冰寒的冷意,让安知仿佛在雪地里被泼了一盆冷水,连骨髓中都钻出丝丝缕缕的寒气。
季朝映轻声道:“那你就不该在我面前……谈起怎么对付她呀。”
这个代指太明显,但安知任然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季朝映到底是在指谁,她几乎要气笑了:“明明是你……!”
明明是你自己先问起要怎么处理她们的!
但话一出口,安知才回忆起,面前人的态度,到底是在哪一刻产生了异变。
那慢慢变得灿烂的笑容填充了大脑,安知的脸色顿时透出一层扭曲的青紫色,她哽了又哽,终于明白面前这人居然是在钓鱼执法……而更让人不可置信的是
“……你居然不厌烦她们?”
太可笑了!
太离奇了!
一个天生的肉食狩猎者,居然会和那群牧羊的犬类混到一起去,这荒谬的结论让安知一时间瞠目结舌,她看着面前的季朝映,仿佛在大白天见到了厉鬼来索命,几乎受到了世界观的冲击,连怒火都要在这种震撼面前暂避:“……你在搞什么?!”
“你这是什么态度?”
季朝映也被她的反应弄得轻轻皱眉,这不合时宜的质问,让针锋相对的气氛被瓦解了几分:“搞清楚,我是个遵纪守法的正常人,可和你们不一样。”
杀人犯说自己遵纪守法,安知从没听过这种大笑话。
她又惊又气:“你之前才弄死韩磊”
季朝映打断她:“我没有动手。”
安知脸色发青:“你敢说他的死跟你没关系?!”
季朝映重申道:“但我没动手。”
安知:“……&%#¥!”
安知大开眼界,这是什么自欺欺人?她当了三年审核员,都没有碰到过这样的奇行种,一时间又气又闷,五味杂陈,有种比愤怒更深的无语在发酵。
她一时甚至有些无力,透着灰色世界资深者的不敢置信:“你就为了她们”
这么对我?!
扪心自问,安知觉得自己对待女孩的态度已经友善到不能再友善,她付出真心,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对待,这太荒唐了!甚至让安知有种真心错付的呕血抑郁。
“搞清楚。”
季朝映不满地拧紧眉头,提醒她认清自己的位置,“你不过是个刚刚出现在我面前的陌生人,她们可是帮了我不少忙的熟人。”
更有甚者,陈拾意都能算是她的朋友了,安知和她比,未免有些不自量力。
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