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太冷,他的衣服脏了,走时商唳鹤丢给他一件大衣。

还真是连吃带拿。

短短的四个字,他酸胀的眼眶失去承装眼泪的功能,泪夺眶而出,连成珠串。

宋琊无声叹息,问:“你要和他聊聊吗?”

温和宜仍只是哭,没有动。

宋琊体面地把空间让了出来。

顾澜和他坐在同一张卡座前,杯子里暗红色酒液晃动不止,像一潭微缩的忘川,他误以为喝掉就能忘忧。

男孩跪在顾澜脚下,表情很幸福。

温和宜嫉妒他。

“怎么,他真不理你了?”顾澜好奇地问。

“他”是谁,不用明说,大家都心照不宣。

温和宜点点头。

“真是,我以为你很对他胃口。”顾澜古怪地感叹一句,猜测道:“肯定是你 ? ? ? . ? ? X ? . X ? ? 整 理 又惹着他了。除去那晚之外,还有别的事吧?”

温和宜震惊于顾澜的敏锐。

顾澜自夸道:“我跟他从小就认识,”炫耀完毕,想起温和宜在失恋,转换话题:“讲讲吧,按我对他的了解,分分钟帮你拿下。”

温和宜半信半疑,又扫了眼跪在他脚边的男孩,才说:“他让我去找跟我合拍的人,他没有管教别人、当家教保姆的癖好。”

“那你还蛮听话的。”顾澜说。余光往宋琊身上飘。

“……”

温和宜不觉得这是夸赞。

顾澜开够了玩笑,正经道:“其实他很吃你那套,不然想追他的那么多,怎么身边就只有你呢?他就喜欢会玩的。当然,不是你和宋琊那种玩。”

温和宜掀开眼皮,眼神变得锋锐,十足危险:“我没有和宋先生‘玩’。”

而且宋琊和他根本也不合拍。他也猜测过是不是性癖使然,自己只想找个主人,无论是谁,只要能扮演好“主人”就行。

可惜宋琊已经是很受欢迎的dom,他依然没有反应。

他的身体已经认商唳鹤为主。

“重要吗,总之他已经知道了,知道就会误会。”顾澜耸肩,托着下巴打量温和宜:“而且他不理你,你也没机会解释。”

不等温和宜接话,顾澜敲敲桌面:“我们商总这二十几年就谈过一次恋爱,别说接吻,牵手都很少。偷偷把人家备注改成老婆,第二天羞得不敢见她,还以为在闹分手呢。

“蛮多人追他,一直都是。但他回了北方,就再也没有谈过恋爱了。有时候开玩笑问他,他说他会找最喜欢的人。这方面,他蛮认真的。”

不爱就不会靠近,不爱就不会赏赐。

他以为的冷漠和拒绝,其实已经是容忍他累累前科的前提下,故意放他一点好运的结果了。

他的命运就掌握在商唳鹤手中。

温和宜的心像被什么攥紧,挤出血液,注射一针青柠汁进去,又酸又胀,隐隐作痛。

他宁可打进来的是催熟子宫的药,这次他不会再躲,也不会吃避孕药,他会乖乖受孕,给商唳鹤生下孩子,然后独自离开,躲到再也不给商总添麻烦的地方去。

可惜一切都不能重来。

顾澜还在说:“现在他好像有点生你的气,不去哄哄他吗,小温总。”

周围总是什么声音都有,他晃了晃神,还以为顾澜在喊他“小松鼠”,仔细听听,又是“小温总”。

其实他早就可以脱去前缀那个小字,只是旁人都这么喊他。

顾澜的车上放了一首听不懂的民谣,名字叫《多瑙河橡树》。

温和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