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没能退掉,倒是输液输得血管硬化,他给自己拔了针,要回家,顾澜强行把他按下去,说他烧糊涂了,疯了,不要乱找麻烦。

商唳鹤不肯回去,顾澜就在后面跟着他。

他出了病房,没有坐车,就靠步行。城市的路像无数根血管铺陈在庞大的身体里,他是一颗小小的红细胞,挤在密密麻麻的同胞中,不知道他在寻找什么,又要到哪里去。

顾澜跟着他走了老半天,发现他也就是像傻子似的干绕路,他不累,顾澜累,一把攥住他手,给他拉回来。

“闹够了就回去了,你能不能让人省点心?”顾澜推搡着把他移回路边,这人高高大大的,还真不好挪,“你要去哪,等输完液我带你去。”

商唳鹤说:“我想回家。”

答的挺痛快,光看他的脸,除去发烧弄出的病态的红,依然是冷淡的,没什么额外的表情,于是这句话显得很寻常。

顾澜继续在他身后推着他:“好,出院了,我们就回苏州。”

“嗯。”他配合地回病房躺着,没多久又陷入昏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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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澜是没空总守着他的,给他盖好被子就走了。

隔天再来,被子不知何时被踢掉,他一个人蜷缩着,像只虾米。

嘴唇冻得发白,还在不停地说些什么,顾澜凑近了听。

他反复念叨“别怕”,然后就没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