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餐?难道还有负餐?

江雀疑惑。

小酒精灯被点燃,现在江雀已经可以适应酒精灯的光了,只要不一直盯着就不会掉眼泪,他借着光仔细地去认沈踏枝掏出来的花花绿绿的包装袋,试图辨认上面的文字。

他背后的小触手摇摇晃晃的,就差在空中打着卷儿起舞,昭示着本体的好心情。

江雀的心情确实很好。

按照昨天沈踏枝说的,吃完晚饭就可以准备睡觉了,睡前可以听沈踏枝讲故事,明天醒来的时候也会有美味的食物,因为这个人类还会陪在他的身边。

明天。

江雀在舌尖咀嚼了一遍这个他刚学到的新词,忍不住弯着眼睛笑了一下。

虽然很讨厌人类,但此时,他居然希望这个故事能再长一点,或者沈踏枝讲得再慢一点,这样就可以有第二个、第三个……无数个尽可能多的他所期待的“明天”可以到来了。

第 11 章

入夜,地底深处一片安静,除了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的法阵再也没有一丝光亮。

晚餐剩下的厨余垃圾被整齐地放在酒精灯旁,或许是因为地底法阵的关系,这些在夏季早该变质腐化的食物依旧维持着最新鲜的状态。

或许江雀完全没有察觉到,但沈踏枝对此却很清楚

在这里,时间的流速变慢了。

这是当年的那些人为了让江雀活得更加长久而特意多设的法阵,他们甚至在法阵中加入了清洁阵,只为了让江雀能安心地呆在这里,不升起主动出去的念头。

想到这里,沈踏枝就忍不住叹了口气,即使有法阵的加持让这一小方区间的时间流速变慢,让他不至于在地底被腐臭的垃圾埋没,但这样下去也不是什么长久之策。

沈踏枝在睡袋中艰难地翻了个身,看向熟睡的江雀,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就算江雀再不愿意出去,最迟到后天,他也要想办法把江雀劝出这里。

已经吃饱幸福地在软绵绵的睡袋里睡着了的江雀并不知道沈踏枝在想什么。

他做梦了。

虽然在过去的十八年中他从未有过进入梦境的经验,但江雀可以无比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因为他现在不在地底。

他似乎是被谁抱着,那人的肩膀宽阔,足以让他安心地靠在上面。抱着他的人好像是在往上爬,身体一阵一阵的颠簸,他能听到对方渐渐粗重的喘息声。

疼。

这是江雀唯一的感受。

背后触手尾端的地方是撕裂般的疼痛,比他以往任何一次经历过的都要难以忍受。

江雀难受地蜷缩起了身体,忍不住迷迷糊糊地想,他都这么难受了,为什么还要抱着他赶路折磨他,不如把他放下来。

但抱着他的人显然并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只是一路往上,虽然步伐已经有点虚浮,但始终稳稳地抱着他。

那个人的声音夹杂着从胸腔发出的嘶哑喘息,却意外的耳熟:

“雀雀,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可是真的好疼,他一点都不想坚持了,他只想睡觉。

江雀听到自己发出了一声微弱的泣音。

他的声音已经哑了,但还是死死地抱着那人的脖子,小声道:

【哥哥……我好疼……】

“哥哥……我好疼……”

江雀无意识地跟着梦里的自己呢喃出声,一下子被自己的梦话惊醒了。

他刚睁开眼,还没来得及分清梦境和现实,就听见身边传来了一阵慌乱的起身的声音,身旁的睡袋被拉开,沈踏枝紧张的声音响起:

“雀雀,你怎么了?是哪里疼?”

在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