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交接犯人、审问银翳,都有专人负责,他俩可以撤了。宣玑于是用工作证借了辆车,充满忐忑与期待地,他把盛灵渊请回了家。
一进市区,寒冬里萧疏肃杀的气氛就一渣都没有了。临近年底,各种洋节土节就接踵而至了,各大商场紧锣密鼓地躁动了起来。街上行人明显多了,到处都是红彤彤的促销和活动,商场橱窗里塞满了新年礼盒,一长串穿着羽绒服的年轻人在网红店门口排队,冻得直蹦,口鼻中呼出的白汽热腾腾的,越是冷,烟火气就越有生命力,像是跃跃欲试地想和严寒斗上一斗似的。
“左边那个‘大球’是体育场,平时办各种比赛项目,没人比赛就给市民用,预约场地免费。隔壁大楼是图书馆,里面书随便看……有点类似于过去门派的藏经阁,”宣玑一边当司机一边当导游,忙得不可开交,“那是个公园,散步活动的地方,现在白天,里面都是练太极拳的老头老太太。人过花甲就不用干活了,有养老金养着,养老金是从……”
盛灵渊从上了飞机开始,耳边就没清静过,好多年没人敢在他耳边这样聒噪了,怪不习惯的,终于忍不住说:“歇一歇吧,你说了一路,不累么?”
有翼族怎么都那么多话?
宣玑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与陛下冷淡的目光对上,就闭了嘴。
他想:“可我觉得你想听。”
陛下重回人间数月,从来没打听过大齐存续几年、后辈争不争气,也从没有打听过史书对他有什么评价。他是真正的“我走后不管洪水滔天”,生死化外、四大皆空。
但宣玑总觉得,如果世上还有什么能稍许告慰他的东西,那一定只有清平人间的风与月了。
等车开进他家所在城区,宣玑握着方向盘的手心开始出汗,进了街区,他开始心律不齐,来到了小区门口,他已经紧张得快分不清刹车和油门了。
宣玑绞尽脑汁地回忆自己走之前有没有把内衣都收起来,袜子有没有乱扔,碗洗了没有,乃至于停车时丢了手艺,倒库死活倒不进去,最后仗着自己是“特能”,下车偷偷推进去的。
这边丢完人,一回头,发现陛下正用挑剔的目光审视着眼前的居民楼,宣玑瞬间紧张得宛如高考查分,不知道陛下会审出个什么成绩鉴于前面同学交的作业是恢弘雄伟的度陵宫,他有大概率不及格。
“您……您怎么知道前面那楼是我家的?呃……有点小,但是地段还是可以的。”
盛灵渊淡淡地一扬眉:“我不是拜访过么?”
宣玑这才想起来,盛灵渊在剑身里的时候,是“去过”他家的。
他一时更慌了,又开始拼命回忆自己那次有没有干什么有辱斯文的事,比如裸奔抠脚之类的……然后他想起来了,脚倒是没抠,他给陛下表演了一次“书籍的催眠效果”。
完蛋,这学渣人设怕是洗不干净了。
幸好陛下并没有想起这茬,陛下说了句更扎心的话。
“你刚才说你这房子是租的?”盛灵渊指着“老破小”掉漆的外立面,问,“你族一个个贪恋红尘,连修行都耽误了,到底怎么恋的?在人间连点产业都没给你留下吗?”
宣玑听完,眼泪差点下来,谁说不是呢!
真是家门不幸,这些废物祖宗,让他活得这么艰难。
还不等他控诉,盛灵渊又说:“不过话说回来,你不是也在人间十多年了吗?”
宣玑被一箭穿心,龟裂的脸上拉扯出一个笑容,像是想吃人,又想被什么噎住了,半晌,他才咬着后槽牙憋出一句话:“陛下,您喝珍珠奶茶吗?”
五分钟以后,被三分糖奶茶齁得一脸凝重的陛下第二次进了宣玑的鸡窝。
上次来,盛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