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时至今日还要如此疏远臣吧。其实臣这一身的病根已经落下,积重难返,和陛下再计较也无益了,多年不睦千里相别,这次我入京来,是真心想要贺一贺陛下的,也想和陛下重修兄弟之谊……没想到皇弟如今已然坐拥天下,却还是不愿容我这哥哥一点立锥之地……”
陈鸣骞说道动情之处,膝行而近,“陈君,其实我残生所求,不过日食一升,夜眠八尺罢了,这亲王的富贵我从未贪图……”
陈执听得差不多了,枕着陈敛骛的胳膊出声打断道:“华青王,如今姜党已剪,你该有的亲王仪制都会恢复,你身上的毒也已有了解药,这次趁着年节在京城把身子治好了再回吧。”
说罢几句间把陈鸣骞打发了下去,屋子重新安静了起来。
“怎么了?”陈执感受着枕边人的僵硬异常,却故作不懂地问他。
陈敛骛在胸腔之中忍了一忍,才好声出言道:“……没事觉得身上还难受吗?冷不冷?”
陈执按捺着唇角嗯了一声。于是陈敛骛就重新搂住陈执帮他捂起手脚来。
过了好一会儿,陈执听着身边人忍耐平复的气息,问了一句:“要哭了?”
“没有。”陈敛骛说道,片刻后又憋不住小声问道,“……你不会信的吧?”
陈执终究还是抬唇笑了起来,回身抱住陈敛骛,在他灰颓的面色上亲了亲,真是……
“要是这种我就信了,陈家的祖业也留不到你那二世祖三世祖的爷爷们来败了朕当世的后宫前朝里,祸国的奸佞们便如过江之鲫一般……你怎么会觉得朕那么好骗?”最后一句话陈执放轻了问他,听起来温柔非常。
陈敛骛听着,和陈执交颈不语。
“你每次装模做样都能得逞你也说了,那不是‘我们之间的情致’吗?我哄你迁就你,只是因为我愿意,难道我在你眼中真是个昏君?真被你诓住了?”
陈执环着陈敛骛的腰,在他背上摩挲着,轻叹出一口折磨他近一个月的愁绪,“骛儿,你怎么就一心觉得我对子孙都会是这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