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之后他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信纸在他指尖作响。

那信中太祖说,这匣药他封藏于龙椅宝座之中,为待后世儿孙治世道穷之日,可作延国寿之方。而后讲明了这一匣药丸对罗国皇室的意味,以及对陈国社稷的意义。

陈敛骛看不过去,弯身把那龙匣从他手里拿走,放回桌上。

崔怀景双目放空跪在地上,头脑中回响起先前的那日,那场在陈君书房中的谈话:

“可是罗国为什么要配合姜家行事?”

“因为同陈国真正的约契,他们是和姜家签的。”

“陈国的江山上,有什么是陈家给不了,姜家给的了的?”

......

“太皇爷生前唯独信任姜贵妃,弥留之际也只留了姜贵妃在侧。”

......

“当年太祖留给子孙的东西,现在皇帝不知道了,但姜家知道。”

“罗国皇室要的就是这个。”

“这东西现在在姜家手上吗?”

“那位置他们一时还够不到,但马上就要够到了。”

那个姜家一时还够不到的位置,就是龙椅;罗国眼中比陈国江山还重要的那个东西,就是这解药。

崔怀景双目之中有老泪涌出来,他抬袖拭去。江山有救了,这回江山真的有救了。

陈敛骛从龙匣中取出半掌大的一小包药,递给崔怀景,示意他把信拿下去给剩下的人看。

崔怀景接过药,拿着信下了丹墀,走回他三子和陈扩老将的人群中。

众人拜读完信书,都是激动不已,心中同崔怀景是一个念头,江山有救。

“叔伯。”陈敛骛颇是亲稔地叫了一声陈氏族长。

陈氏族长抬头,而后又跪地连道不敢。他十几年前在禁中匡帝任满,回乡之时陈敛骛正值年少,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知道自己是当年的陈扩军。

“列位叔伯们,回乡数年,可有教习子弟吗?”陈敛骛问向那十六位陈扩老将。

陈氏族长跪地伏面,心神一动,这句问话是他听到的第二次了。

上一次是陈君问的他:

“你们在乡中可有教习子弟?”

他回道:“在下十年来操练士卒万人有余,同行弟兄多则万人少则千人,教习出的陈扩之军皆能以一当十,从纪森严。”

这一次陈氏族长和他的兄弟们给出了同样的回答。

陈敛骛点了头,拿过一封空白诏书,执笔点墨写了起来。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叔伯们可还有千里报国之志吗?”陈敛骛一边下诏,一边开口问道。

“肝脑涂地,义无反顾。”陈氏族长先磕了头,而后同侪们也都一齐叩头表忠。

崔怀景看着这场面,知道陈敛骛是有事要让他们去做了,思索两番,他看如今陛下似是与陈君同有匡扶社稷之志,既然所志相同,他也就不多避讳了,于是出言相拦道:“......陛下,当日陈君留这陈扩一行老将在我府中,说是日后必有大用。.....”

这可别撞了行程,误了陈君的布局谋划啊。

陈敛骛撩起眼皮看他,说道:“别念着你的陈君了,你要忠的只有一个君。”

说罢,他抬腕搁了笔,一扬手里写成的诏书

“陈扩接旨。”

陈扩老将们领旨跪读。这诏书中只有一个意思,要他们奔赴罗国领兵。

“这还不算大用吗?”陈敛骛偏过头,问向崔怀景。

满殿哗然。

“领兵?领什么兵?”崔家的少子最耐不住性子,看着皇帝出言问道。

“去罗国当然是领罗国的兵。”陈敛骛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