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铃铃抿唇,下意识地偏头看向宗蕤,后者没有催促,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双桃花眼蒙着雾纱,眼底的东西,他看不见。
不,或许他不用看见,只需要听从。
屋子里沉默不过一瞬,就被一巴掌打散了,青铃铃劈手就是一掌,用的是被踩的那只,毫不留情,还恶狠狠地瞪了宗枚一眼。
宗枚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这个小贱人,却在宗蕤的目光下不敢擅动。
“铃铃,”宗蕤把青铃铃喊到面前来,不轻不重地在他腰上拍了一下,训道,“意思意思就行了,谁让你打这么重的?还不给三公子道歉。”
他语气懒散,毫无真心,青铃铃“诶”了一声,转身对宗枚行礼,情真意切地赔礼道歉。
“……”宗枚咬碎了牙,“无妨,既然是世子爷的人,那就扯平了。”
宗蕤笑了笑,没有说话,落在众人眼里,便是默认了。
青铃铃是宗蕤的人。
事情传回宁王府,宁王大怒,拿着家法撵着世子打,宁王妃拼命阻拦,宗蕤耸了耸肩,趁机跑了。
他出了牌坊,瞧见迎面来了辆马车,脸上的表情敛了敛,上前行礼道:“殿下。”
马车停下,宗随泱打帘,淡淡地看着他,说:“没出息的东西。”
宗蕤不敢辩驳,低头听着,但宗随泱竟然没有再多说他什么,只说:“玩小唱玩得人尽皆知,以后哪家姑娘愿意嫁给你?”
“没有姑娘愿意嫁给我,但多的是人想做世子妃。”宗蕤笑了笑,“您政务繁忙,千万别为臣操心,说不准臣以后就要当个老光棍,抱着宁王府的金山银山富贵荣华一生。”
好大逆不道的话,若是宁王或陛下听见,怕是一怒之下就要把这个逆子打死了。可宗随泱闻言只是伸手在宗蕤头上敲了一下,骂了句混账,帘子落下,太子殿下音色平淡,“去吧。”
宗蕤“诶”了一声,目送马车停在宁王府门前,转身走了。
那天青铃铃问宗蕤,世子为何为他出头?他让青铃铃猜,那小东西认真思索,说兄弟不和、借他下马威,或是故意自污以在太子殿下面前自保?
能想到第二种,倒是有些心眼,可宗蕤却摇头,说:“因为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