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下了,撑着软下来的双腿往后退了三丈,启唇唱了首《桃花林》。只是他心里太紧张,喉咙干涩,出口的音竟然破了!

宗蕤似笑非笑,青铃铃浑身一哆嗦,在宗蕤抬手那一瞬甩袖扇了自己一巴掌,把脑子里的杂念都打了出去,一呼吸,一抬头,重新唱了起来。

“……”宗蕤抬起来的手顿了顿,撑住了额头。

青铃铃的确有一把好嗓子,清雅幽丽,没有半分媚俗,且他唱得入情,一定下音来,眼里的谨慎、眼底的警惕和浑身的紧绷瑟缩全都消散了,一颦一笑,且忧且怒都在曲子里,活灵活现,很能让人动情。

曲罢,青铃铃现在原地,紧绷着脸看着宗蕤。

宗蕤看了他许久,没说话,只是那天宗蕤离开时经过他的身边,竟停下了脚步。青铃铃已经站得腿脚僵麻了,见那长靴突然停下,不由心中一紧。

宗蕤摸青铃铃的脸,掌印已经退了,有些凉。他说:“多大了?”

青铃铃说:“十五。”

做他们这行的,十二三岁最值钱,十五正是好年纪,十八九就有些大了。

宗蕤却说:“小了点,再养一段时间。”

青铃铃好像听懂了,却没看见琴妈妈拼命使眼色的模样似的,撑起胆子抬头看向宗蕤,说:“可梅小侯爷他……”

他语句踌躇,宗蕤却懂了,闻言不怒反笑,“那你是要我,还是要他啊?”

话是疑问句,可青铃铃明白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强逼自己露出一记漂亮的笑来,说:“要您。”

宗蕤什么话都没留,但鸳鸯馆的人一夕之间都变了,琴妈妈对青铃铃生出了忌惮,莫说打骂,就是说教都不敢有一句。她把最好的房间换给了青铃铃,一应家具都是楼里最好的,选的丫头小厮也都是最勤快有分寸的。

青铃铃看着忙活的众人,明白这间屋子不是给他收拾的,而是给宗世子收拾的。

接连半月,宗世子没有再来,青铃铃都要以为贵人不过是随手点灯,转头就将自己忘了时,这日夜里,宗蕤来了。

他瞧着气度不凡,可落座的时候,青铃铃却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

“您受伤了,要上药吗?”青铃铃问。

宗蕤颔首,叫随从去买药来。青铃铃小心地帮他解开腰带衣扣,拉下外袍和里衣,肩膀上有一条血痕,青铃铃对这样的伤口形状很熟悉,是鞭子抽的。

世子爷身上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痕迹?青铃铃有些震惊,岂料宗世子像是脑后长了眼睛,说:“你很好奇?”

青铃铃如实说:“有一点。”

宗蕤说:“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