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尾音上扬,莫名有些逗弄的意思,青铃铃抿唇,说:“王爷?”
宗蕤说:“老头子想让我和瞿家的姑娘定亲,我拒绝了,吵闹起来挨了一鞭子。”
宁王府和瞿家,的确是强强联合,纵观邺京,瞿家是最有资格和宁王府结亲的人家。可世子爷不愿,青铃铃就没敢多发表评价,只说:“那您这样跑出来,王爷会不会更生气?”
小丫头端了清水来,青铃铃拿布沾水拧干,小心地清理伤口周围。
他力道太轻,像是羽毛在触碰,宗蕤抿了抿唇,说:“老头子天天被我气得跳脚。”
他语气太放松,半点不惧怕,青铃铃失笑,好奇道:“可是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王爷若是执意如此,您又当如何?”
“他执意,也得瞿家同意。”宗蕤说。
随从买来药膏,青铃铃伸手接过,闻言眼睛瞪了瞪,说:“瞿家不乐意吗?”
“瞿家疼女儿,必得看姑娘们自己的意思,不会强行安排。我与他家姑娘说过话,互相都没那个意思,哪怕是联姻,姑娘们也会先问我的意思。”宗蕤说,“两方都没意思,老头子再硬,也硬不过殿下。”
殿下,便是太子殿下,青铃铃听说过这位新储君的手腕,冷酷无情,说一不二。可宗世子提起这位太子堂兄来,语气却很放松,想来私下关系不错。
宗蕤偏头,见青铃铃若有所思,便说:“你对太子殿下感兴趣?”
青铃铃摇头,说:“可不敢,听着就让人畏惧。”
宗蕤挑眉,“在我面前评判殿下,看来你不畏惧我了?”
“我想了想,时刻悬心难免错漏,只要我心底待世子爷恭敬,做事利落勤快,耳目有分寸,旁的就看世子爷愿否慈悲了。”青铃铃说罢看向宗蕤,“我近来没和梅小侯爷混在一处,只想一心一意地伺候世子。”
宗蕤看了眼肩头的药布,说:“这不是应该的吗?难不成你要一只脚踏两张船?”
青铃铃帮他拉好衣衫,说:“可是楼里的哥哥姐姐们都是伺候了这个又伺候那个,这位喜欢吃什么,那位讨厌喝什么,琐碎又繁杂,脑子里记了好多东西。”
“你和他们不一样。”宗蕤伸手掐住青铃铃的脸,捏面团似的捏了捏,松了手,“你只需要记住我,不相干的都从脑子里丢出去,若是记混了……也不要紧,打一顿就记忆深刻了。”
青铃铃立刻说:“我一定好好记!”
这天夜里,青铃铃记下了关于宗世子的两条:
其一,世子爷沐浴时只用府中的香草膏子,别的都不过眼。其二,世子爷睡前要点一柱淡果香,留一盏夜灯。
夜里,宗蕤披着外袍走到床边,见青铃铃跪在床踏上,一张小脸不自觉地紧绷着,像是怕他下一瞬就要扑过去将自己吃了,不由起了逗弄的心思,说:“上来伺候。”
“……”贵人说话果然不算话,说要养他一阵子呢。
青铃铃在心里叹了口气,复又松了口气,反正早晚都有这一天,至少开/苞的对象不是他从前设想的将军肚猪肉脯。他抬眼看去,宗蕤居高临下,一双桃花眼在昏黄间格外风流俊气。
等宗蕤躺下,青铃铃才爬上床,睡在外侧。他脑子里掠过从前姑姑们教的知识,大抵有了数,就在被子底下解了里衣的带子,翻身跨腿坐在宗蕤腰上,但因为头一次又太紧张,他没寻摸准位置,这下正坐在危险处。
宗蕤闷哼了一声,伸手握住倒下来的青铃铃的后颈,说:“放肆。”
他语气并不严厉,青铃铃红着脸,虚弱地辩解说:“世子爷恕罪,我……我重来好不好?”
宗蕤气笑了,指尖微微用力,盯着青铃铃微红的眼睛,说:“楼里没教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