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将人送走,这何尝不是?一种机会?

她长?舒了一口气,一抬头,却见外边的?天已?经?完全黑了。

知她这里?有事,珊瑚和珍珠都不会轻易进来打扰,一不留神就?独自待了半日,肚腹空空也未察觉。

沈兰宜略活动了下僵痛的?手腕,正?想起身,忽看得一道影影绰绰的?人影浮在窗扇之上,瞧着竟是?已?经?在外逡巡许久。

她心下一凛,蓦然提起精神,回想自己方才都做了什么好在,她想事时没有碎碎念念的?习惯,最多是?咬着笔杆抓了抓头。

再凝神一看,沈兰宜这才发现,外面的?这道人影,竟是?谭清让。

他像是?也察觉了她的?注意,淡黄的?窗纸之上,幽沉的?影子缓缓侧过,声音也随之倾了过来:“可好些了?”

不知是?不是?夜半光影昏沉的?原因,谭清让的?声音显得比素日柔和许多。

沈兰宜皱了皱眉。

她不想回答这个男人的?任何问题。

无论他这句话?后面接的?是?教训还是?假模假样的?关心,本质上,都是?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姿态。

桐油灯的?火光轻曳,窗内窗外安静无声。许久之后,沈兰宜只吹熄了灯火,什么话?也没说。

“早些睡吧。”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而后,一阵轻缓的?脚步声离开了。

沈兰宜在黑暗中睁着眼,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久久都未松开。

还是?到了半夜,珊瑚耗子似的?溜了进来,她才勉强拢回一点神智,小声地问:“珊瑚,你怎么来了?”

珊瑚变戏法似的?摇出袖中小小的?夜明珠,露出点笑来:“当然是?来陪夫人说话?的?呀。”

夜明珠是?先前太后赏赐里?的?一样,不足半个掌心大,光华并不璀璨,此时此刻却亮得刚刚好。

沈兰宜凝视着那一点微光,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有病,不用来排解我。”

“是?吗?”珊瑚一面说着,一面极其利落地蹬掉了鞋,钻进了沈兰宜拢着的?被窝。

珊瑚七八岁的?时候就?到了沈兰宜的?小院子里?,年?纪相仿的?两个小女孩儿一起胡玩,到现在为止,只分?开过绣楼那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