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扫清晦气,皇帝还下令后面几日的仪式,更要大办特办。

不过,这些?始末,沈兰宜都是后来才知晓的。

受谭清让勒令,她?没?有再出?过营帐。

此番猎场随行精简人数,她?也没?有带珊瑚或珍珠来。

沈兰宜安安静静地待在?帐中喝茶、绣花,仿若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而谭清让也对她?不闻不问,像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

阴云密布的天,雨将下未下。

而“丈夫”,就像是套在?她?脖子上的索套,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收紧。

沈兰宜胸口憋闷、几欲窒息,却也只能随着风平浪静的气氛飘摇下去。

直到这场围猎结束,所有的天高海阔、惊心动魄尽数化为乌有,她?随谭清让一道,复又回到了谭府。

回到院中,谭清让屏退所有人,只让沈兰宜和他一起进了书房。

带上门的瞬间,沈兰宜似乎有所察觉,她?下意?识闭上眼,下一刻,一个响亮的耳光果然?掴在?了她?的侧脸。

“早在?那场寿宴,宜娘,你就不该自作主张,与永宁王一脉走?得太近。”

“从最开?始,你就不该救那郡主。”

“时至今日,你不会不知,我?谭家,是在?为谁效力。”

他在?教训什么,沈兰宜全然?听不进去。

她?只沉默着,想起在?弭山的那一夜。

想起来她?必须离开?之前,裴疏玉最后问她?,要不要带她?走?。

她?迟疑了,反问说,是因为可怜她?吗?裴疏玉没?反驳,于是她?又问,跟你走?,我?还能叫这个名字吗?

裴疏玉说不能,诱拐官员之妻一事可大可小,不会为了这件事情留人话柄。

“或许有一日,我?会彻底站在?你这一边,可我?不希望这是因为你对我?的怜悯。”她?只勉强笑了一下,“我?不需要谁来带我?走?。我?更希望那一日,是殿下,你看得起我?。”

沈兰宜的沉默实在?太长久,久到那难堪的红印都有淡下的趋势。

谭清让见她?一副充耳不闻的架势,本想继续发?难,可见她?木木呆呆、只有眼睫扑朔,像是被他打?懵了,还是自觉稍有些?过分。

他重重咳了一声,抛下一句“好自为之”。

甩门就走?,没?有回头。

沈兰宜站在?书房中,看着眼前空洞的天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大房的院子里发?生了什么,等不到半日,府里上下就都知道了。

翌日早上,沈兰宜半卧在?床上,没?有起身。

门外有笃笃的敲门声,她?抬眼一看,见窗纸上映着一个高挑的身影,猜到了是谁。

“进”

推门而入的果然?是贺娘子。

她?提着药箱,脚步却顿在?了屏风外。

见沈兰宜眼神清明,未有滞涩,贺娘子挑了挑眉,讶然?道:“都道夫人受气病倒,可我?观夫人,没?有病相。”

沈兰宜低声笑了一笑,“望闻问切,娘子不近前来诊一诊脉先?吗?”

贺娘子不解她?的用意?,却还是如?她?所言,坐在?榻前软杌上。

只是刚探出?手,还没?来得及替她?拿脉,手便突兀地被她?拿住了。

沈兰宜低垂眉眼,轻声道:“贺娘子,我?想求你,帮我?一件事。”

第41章

贺娘子皱了皱眉。

她伸出另一只手,把这位夫人的手轻轻推开,而后?道:“先诊脉。”

沈兰宜还想说些什么,然而还没张嘴,贺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