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家就是他们唯一能攀上的高枝。

莫说谭清让在外人眼中是一个十足的好儿郎,就是他真的如何穷凶极恶,沈家怕也只会劝她好好过日子。

倒真应了前世谭清让那句“生是谭家人,死是谭家鬼”了。

沈兰宜很想苦笑,最后却还是艰难忍住。

不必还未到来的将来忧心,至少她已经经历了很多足以点醒她的事情。

回京以后,她有的是时间好好经营。不过,她得手上有积蓄,就是到时候真和离了,也不至于在外头流离失所。

想到这儿,沈兰宜不免又振奋了起来。

和离这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吊在她的眼前,就像拉磨的驴前面挂着的草饼,吃不吃得到另说,至少她现在确实是好受了许多。

只是这样片刻的松弛也没持续太久,深夜归来的谭清让换好了寝衣,直接上了床。

他身上还夹带着屋外的寒气,沈兰宜后颈蓦地一凉,紧接着,便听见身后的他开口了。

“睡了?”

他这么问,就是知道她还没睡。

沈兰宜下意识揪紧了被角,小声答:“睡不着。”

出乎意外的,这三个字说出口,沈兰宜发现自己没有先前那么紧张了。

前世,她其实一直是敬畏自己的丈夫的。或许是敬畏他的才学,他的长袖善舞,又或许妻子敬畏丈夫,本就是世俗设下的“规矩”。

而她又是再循规蹈矩不过的一个人。

可是到底已经活过一回了,她见识到了谭清让卑劣、世俗,与世间所有男儿都别无二致的一面。

看清他的卑劣之后,她忽然就没那么怕这个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