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宜很意?外他会送这份乔迁礼。

不过也只有一点?意?外罢了。

盘到最后,只剩下一本古旧的书册。

沈兰宜有些讶异,才要拿起?来,就发现珍珠似乎在觑她的神色。

“怎么?了?”她问?道:“这书是谁送的,我竟不知道。”

珍珠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是贺娘子托我送来的。”

沈兰宜沉默一瞬,缓缓翻开书页,看清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之后,微微怔了怔。

她其实还不是很能?接受,宋别鹤就是“贺娘子”这件事。

理智让她知道,不论他是男是女,她都应该感谢先前的救命之恩,但?行动上,她却还是不自觉地以她对待男人的态度疏远了他,这段时间,连头带尾,只去探望过他两次。

宋别鹤自己未必无所察觉,或许,身份揭穿后他自己也是局促的,也没有再主动找过沈兰宜了。

“这是他行医多年的手?记,他送来这个?做什么??”沈兰宜皱着眉问?。

珍珠便道:“他说……他本就是因着娘子的缘故,才在王府养伤暂居,现下娘子走了,他不好腆着脸继续借居。当日?又……”

“他看起?来不打算再留在京城了,托我给娘子道声别,这本手?记,就当是贺礼了,盼望日?后娘子有用得上的地方。”

“这说的是什么?话!”沈兰宜不无气恼地道:“他的伤比我重?多了,我的伤都没好清,他走什么?走?自己还是郎中呢!”

珍珠瞧不出她是个?什么?意?思,紧接着,就见沈兰宜把书放了,径直就要出去。

如今的沈兰宜做事,是愈发拦不住了,珍珠轻叹口气,去帮她套马:“贺娘子没和人说他要去哪儿,娘子这急匆匆地出去,也找不见人呀!”

沈兰宜心里有隐约的猜想,于是道:“我去碰碰运气,别担心。”

这段时日?,她没有见到过那个?叫小榕的孩子。当年医治时疫,宋别鹤都没有带着小孩儿以身犯险,尽管不知宋家是用什么?手?段说服他进宫,但?想必他一定会把那孩子好好安置。

事变的那一天,她记得宋别鹤曾说,他于南二街医馆的郎中有过恩惠,没准就是把小榕暂时托付给了那里。

沈兰宜深吸一口气,果断翻身上马。

从之前的相交来看,无论是“贺娘子”还是宋别鹤,都是心志坚定的人,既然他说了要走,那就不是玩笑,她动作不快些,只怕一会儿他就和先前一样,带着满身的谜团走了。

不多时,沈兰宜便到了南二街。具体?哪家医馆她不得而?知,只好沿街找。

快到黄昏的光景,天边的云彩堆叠得很好看,沈兰宜却无心欣赏,目光沿着沿街店铺一路逡巡。

不论如何,他当日?是为了救她,才不得已袒露身份拖延时间。他若就此销声匿迹,那“贺娘子”所为的所有好事都会变成笑话,她不能?让“贺娘子”就这样潦草地离开。

沈兰宜打定了主意?,今日?要是没找到宋别鹤,就算追出京城,也一定要把他找回来。

她正?这么?想着,一家打着“杏林医馆”的门头赫然映入眼帘。质朴的招牌、浮动的药香,她抬头望去,正?好瞧见那门口有架马车,有个?半大孩子正?泪眼汪汪地扒着车辙。

小孩儿长得快,沈兰宜一眼都没认出来是谁,只听得她抽抽嗒嗒挽留车里的人。

“娘子明明……明明说过,不会丢下我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兰宜才终于回神,她急急道:“小榕!”

小榕转头,马车内的人却还没察觉,夹杂着怅然的话音仍在继续。

“我不知自己是谁,更不知自己将要去往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