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医过?于蓬勃的心跳,在?场的人都能听见。

裴疏玉不以为意道?:“你倒老实,不贪功。起来吧,没起色而已,又不是病得就要死了,紧张什么?”

老太医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擦了把冷汗:“微臣这几日会尽心为陛下调养,一定不耽误您上巳的安排。”

裴疏玉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道?:“朕心里有数,下去?吧。”

这边正说着,灵韫刚好到了殿外,她见老太医提着药箱出去?,急忙伸手一拦,还未通传就朝殿内的裴疏玉道?:“陛下才见好几日,怎么又把太医赶出去?了?”

近日,裴疏玉察觉了灵韫这股母鸡护崽般的架势。

若护的是旁人她还能笑笑,只是被护的是她自己,裴疏玉的嘴角还是没忍住一抽。

老太医倒是先解释了一句:“老臣刚请完陛下的平安脉,这便回太医署调整明日陛下的药方?。”

灵韫闹了个红脸,支吾几句才进殿。

她朝裴疏玉见礼,恭谨道?:“先前那几起流言,儿臣着京兆尹查了。京兆尹的人今日回禀,说查不出源头。”

风言风语总是传得比正经事要快。裴疏玉的后宫实在?清净,与其说是后宫,不如说是前朝妃子养老的大本营,就算有人想?编出些桃色的,都缺乏素材。

这几回女帝夜召乐团,欢歌达旦,可算是让他?们逮着良机了,诸如女皇陛下采补阴阳、男女通吃之类的逸闻,传得是沸沸扬扬。

裴疏玉对查不查此事并不热衷:“若是有人刻意释放谣言,总查得出眉目,查不出便是结果?。”

“宫里朝中,该压制压制。至于宫外,若只是平头百姓茶余饭后说了当添头,随他?们去?。”

再权势滔天、神通广大,也管不着每个人的舌头。

昔年那位老皇帝沉溺女色、后宫妃妾甚众,裴疏玉在?北境的茶馆里,都耳闻过?说书先生拿他?荒诞的逸闻排戏逗乐。

编排上位者的情史,哪朝哪代,都是百姓乐此不疲的事,无伤大雅。

在?这件事情上,裴疏玉非常看得开,况且那些传言不都是假的。

灵韫嘴上是应了,瞧着神色大概还有些不乐意为着她这个皇帝、这个全天下最需要名声却?也最不需要在?乎名声的人。

裴疏玉轻轻一笑,而后道?:“先前说给你的事,想?明白了?”

灵韫垂了垂眸,半是摇头半是点头。

尽管她知道?裴疏玉一贯雷厉风行,不喜这种犹犹豫豫的做派,这个头还是点不下去?。

只因不待病好时,裴疏玉就提了一件事。

生育。

其实灵韫的真实身份,众人心里也都是有数,只是默契地不说。

永宁王若是男子,他?的种流落在?外也不奇怪,可如今大家都知道裴疏玉是女人,灵韫怎么也不可能是从她肚子里面待了十个月出来的。

只不过?碍于裴疏玉的威压,再加上灵韫名义上已经和北境那边深度绑定了难道?捅破这层窗户纸,把灵韫打下去?,再重新?扶植一个毫无势力的裴氏宗子起家吗?

他?们的脑子还没坏,所以尽管都知道?灵韫不可能是裴氏的血脉,也都这么糊里糊涂过?下去?了。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灵韫不可能再如她那般,从外面收养一个孩子当作是自己的子息。

无论多么优渥的条件,生育都是鬼门关走一遭,这也是一个女性继承人最虚弱的时候。所以裴疏玉的意思?是,要灵韫在皇太女时就诞下子嗣。

她那时的话可不委婉,“生育这一关,你该在我尚在时去过。”

当时的情景,灵韫现在?还历历在?目。

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