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离奇的是,京中同时?起了另一些传言。

康麓公主?奉旨休夫的时?间很巧,她?那前?驸马又实在狂妄,嘴没遮拦,被竟敢放言说昔年曾与?女帝有过面缘,休夫只是遮羞布,实情是他被女帝瞧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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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疏玉听闻此事的时?候,已经是几日后了。

“……实在是可恶。好在康麓公主?晓得是非,带着人、提着鞭子就打上她?那前?驸马一家的门。那前?驸马现在都不敢出门……”

乌翘绘声绘色地描述。

原来是这个“打”上门。

看来发觉有人给撑腰之后,康麓还是硬气了起来。

裴疏玉失笑:“腿被打折了?”

乌翘俏皮地眨了眨眼:“不,据说是脸被抽肿了。”

裴疏玉渐渐收敛了笑容,有些困惑。

登基以来,为稳局面,她?的手段总有可称暴戾的地方。可不知为何,有的人仿佛想到她?是女人,就觉得她?不值得畏惧了起来。

铁拳不落到自己身上,就总觉得是帝位上的母老虎是纸做的。

不过,裴疏玉也不必深究这个困惑的解法和答案。

“听他所言,朕倒是个好夺人夫的暴君了。”她?只淡淡道:“那便让他知道,暴君会怎么?做吧。”

虽有自诩清流的,不愿意?参与?所谓女帝选妃的荒唐事,但更?多的世家,一面鄙夷,一面却还是怕只有自己无法从后宫微妙的政治关系中分一杯羹。

只是潮水般的风言风语,在那胆敢谣诼诬谤皇帝的蠢货,被发现吊死在自家的房梁上,连舌头都没了之后,终究还是止息了。

紫宸殿前?,站着不少人,却是一片鸦雀无声。

裴疏玉乜了一眼这群“青年才俊”,哼笑了一声,才算打破了这片沉寂。

也许刚处在被择选的位置上时?,这些被家族推上来的小公子还心有不甘,然而当他们?见到了这座巍峨皇城的主?人,见到了裴疏玉的真容,原本的不甘,也都化成了另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裴疏玉正值盛年,期年的风霜刀剑有损的只是肤浅的皮相,皮相之下的一把?骨头,却被淬炼得威势逼人,叫人连多看一眼都唯恐冒犯。

慕强是人的本能,不论?男女。

他们?忘记了对于传言中倒反天罡、杀人如麻的女罗刹的恐惧,心里只余近乎本能的年少慕艾,期盼上位者?垂怜的目光,可以落到自己身上。

而所有有形的、无形的视线焦点之中,她?终于开了金口。

“真是敷衍。”裴疏玉支着左腮,连眼帘都懒得再掀起,只懒散道:“是觉得侍候朕有辱门楣,才肯勉强送这些不出挑的来?”

实在不是她?刻薄,只是这娇花再好,成片成片地出现,也实在是熏得人没胃口。

哗啦啦跪倒一大片,裴疏玉也懒得再说什么,扬扬手,全斥了下去。

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各世家都还拉不下脸,送来的都是旁支的微末子弟。这些人大多是文不成武不就,“只好”走这条路的货色。

皇帝殿前?发作?的消息传了出去,第二次、第三次……只是挑男宠,又不是挑宰相,世家们?终于发觉不对劲了,想了办法去探圣意?。

传话之人打着哆嗦回道:“陛下的意?思是,既然心思浮动,盯着她?的后宫瞧,那就好好再瞧一瞧……”

敲打之意?溢于言表,果然,到了第四?次的时?候,宫中又下了旨,只特地点了一些人家,要他们?继续送人来,其他人等都不用再参与?。

而被点出来的,无一例外,都是把?手伸到了御前?和秦太后那儿的。

儿郎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