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五品郎中该管的吗?哪有这般越俎代庖的!

有人拿胳膊肘去撺掇站在排头的宰相?,然而这位胡子一大把的大人,却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在这件事?上发表看法。

他不是明哲保身,只是在裴疏玉有意无意地透露之下,他很清楚,这顶乌纱帽是如何还?落在自己头上的。

圣意如此,百官之首又都这个态度,事?已至此还?在乎是谁操刀去做?隐隐的几声唉声传来,渐渐也都平息了。

北境追随裴疏玉而来的大多是武人,无论科举还?是吏考,于他们的利益干系不大。科考之事?都退了这一大步,他们怎么可能不趁势往上?

册立灵韫公?主为?皇太女?之事?,也终于敲定。不待皇帝再吩咐什么,司天监的人就已经站出来,呼喊道一定卜算出大吉之日,为?国添福。

漫长的角力之后,总算有了尘埃落定的架势,即使是裴疏玉,也难免松了口气。

沈兰宜草拟的奏表在上疏前便与她通过气,其?中若干条目的可行性?还?是早就商讨过的。如今皇帝的金口玉言批下去,便只剩下正常的程序要走?,细节会由各部再行商榷。

今年秋分已过,年关在即,不是大动干戈的好?时候,年前能将?细节敲定,年后能逐步推行,便已经是理想的情况了。

裴疏玉这边总算得?空,可以?稍稍松一松劲,不过未出两日,自去岁宫变那日起就未再出现于人前的秦太后,忽然造访。

稀客到来,裴疏玉也不免意外。

到底血脉牵系,昔年无论真心还?是假意,这位秦太后也当真给过她照拂,裴疏玉着宫婢把人请了进来。

许久未见,秦太后的神色舒展,体态也富态了几分兴许是她终于将?害死故太子的一干人等都熬死了,看得?这些人的凄惨下场,自然心宽体胖。

秦太后拒绝了乌翘的搀扶,未以?长者自居,自然地朝裴疏玉见了礼。

“陛下如今诸事?繁忙,我?一介老?妇倒是清闲,”秦太后道:“陛下想来无暇寒暄客套,我?便直说来意了。”

裴疏玉微微颔首,道:“您说。”

“前朝康麓公?主,陛下可还?记得??”秦太后试探性?地道:“她如今的日子十?分不好?过,想办法求到了老?身头上,所以?我?今日……”

平心而论,裴疏玉对前朝皇室不算薄待,甚至还?颇为?优容。

不过,只限女?眷。

那些皇子皇孙们,无论是否参与到这场宫变中来,无论年岁多大是否长成,最?好?的下场也是废作庶人,流放边陲。

然而宫中的后妃,哪怕是在往前数的太妃们,裴疏玉却给了她们选择。出宫随家人生活者,可分金银傍身,不愿出宫者,也可继续在宫中安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