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囚室只?剩两人。
谭清让开口?,声音艰涩:“你还想知道?什么?”
裴疏玉顺势在那把高脚杌子上坐下,她支起条腿,单手托腮:“败军之将,本王有什么必要,非得从?你们口?中撬出剩余朋党的?底细?”
再开口?时?,谭清让的?声音倒是平静一些:“那殿下特地前?来,是为了专程来羞辱在下了?”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裴疏玉唇角的?弧度愈发戏谑:“本王没有欣赏落水狗被?痛打的?嗜好,今日走这一遭,只?是有些首尾需要处理?。”
谭清让的?眉心一绞,恍然间似乎明?白了她会出现在这里?的?缘由。他眼神微闪,下一瞬,一张轻飘飘的?纸页果然从?他眼前?飘下。
他下意识伸手一接,却在看见纸上内容的?瞬间脸色骤变。
这是一纸休书。
沈兰宜予他的?
裴疏玉的?声音适时?响起:“既连和离都觉得委屈,要作?弄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手脚,那就叫谭大人做这个被?休的?第一人,可好?”
她将那个讽刺的?称呼咬得极重,谭清让深吸一口?气?,却依旧平复不了耳畔嗡鸣。
“事到如今,我还有拒绝的?余地吗?”他竟是冷笑一声,而后道?:“如今看来,我做错的?,只?有打狗没有看主人一件。”
裴疏玉的?表情平静得吓人,看不出半点被?激怒的?痕迹。
她只?是波澜不惊地道?:“真可怜,自己给别人当惯了狗,就以为全天下的?感情只?有狗与主人这一种。”
和他解释她们的?共鸣?没有必要。
谭清让也没再出声。
没有人不怕死,而眼前?这位永宁王……不,新帝,只?要招招手,就可以让他求死都不能。
方才那一句,已经是他失态之下的?表现了。
牢中无有笔墨,谭清让双目几近赤红,却还是咬破了那个曾经被?火燎到血肉模糊的?指头,就着指尖血色落下姓名。
裴疏玉接过那张休书,朝血渍处吹了口?气?,仿佛就要转身离去时?,脚步却蓦地一顿。
她斜倚在牢房的?门?柱旁,漫不经心地发问:“对了,还有件事儿要问你。”
裴疏玉的?目光缓缓沉下,最后定格在了谭清让的?手上。
她的?声音极轻,在落针可闻的?氛围里?,却显得格外有威慑力:“当时?,你用哪只?手打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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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谭清让反应了一会儿,才勉强想起裴疏玉所言是何事。
只?不过……他的这副神情落在裴疏玉的?眼中,是另一种危险的?意味。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吹了一声口哨。
等候在外的?卫兵应声而入,拉住谭清让的手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还不待他反应,一左一右的?两个兵士齐齐用力,就这这个反剪的?姿势,硬生?生?将他的手折出了一个扭曲的角度。
嘎吱骨缝摩擦的?声音回响在空寂的?囚室,掌骨被?折断的?痛楚让谭清让痛呼出声,他来不及问为什么,下一秒,一道?凌厉的?掌风已经狠狠掴在了他的?耳前?,把他所有的?痛叫全都打了回去。
裴疏玉在他跟前?站定,好整以暇地揉了揉被?反震得有些发麻的?手腕。
她十二岁时?,骑在马背上就能拉满五石的?弓,可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
抡圆了的?一巴掌下来,直打得谭清让眼冒金星,颊侧立时?便高高隆起。
“记不得是哪只?手打过她了?”裴疏玉的?语气?依旧平静,“没关系,两只?手都折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