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清汤，便专心给两个儿子搛菜切蛋糕。八点钟时周政委开了屠苏酒封，浅浅倒出一杯，先给元瑥用筷头蘸了喂一点，再喂一筷头给元珺，轮着叫周鸿钰裴温和周妈妈嘬过一口自己一口闷下，所谓”一人饮之，全家无疾“。

裴温端着一小杯白云边站起来，他因身体原因并不能饮酒，以往很多场合领导们都主动叫他以茶代酒，唯有每年过年，裴温恭恭敬敬向父亲母亲敬一杯白酒，现在虽非比寻常，他还是浅浅斟了一杯。

“祝父亲和母亲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这是他对二老最朴实的愿望，那些万事如意的场面话他从来不说，他和周鸿钰首先就不能让父亲母亲如意，又何谈万事？

家里摆的饭就没有那些敬来敬去的凡俗礼节，周政委也起身将他手里的酒杯拿下放到一边，

“你身体不好，应当忌酒”，又握着儿子的手和裴温的叠在一起，“你和鸿钰也要身体康健，长命百岁，我和你母亲还能自己打当好自己，小珺小瑥这么小，你们就是孩子的天，现在这么大一个摊子交到你们手上，这是我们全中国的事，你们就是普通老百姓的天，更要长命百岁，听到没有？“

“嗯！“

元珺学着爸爸的样子端起自己的甜酒，“祝爷爷奶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是他在语文书上学来的话，父母长辈不是惯会交际应酬的人，他也自然不会那些。元瑥还不懂这是在敬酒，只当他们端着杯子给爷爷喝酒，他也颤悠悠地撑着桌子站起来，抱着玻璃奶瓶要递到周政委手里，”爷爷喝奶奶喝！祝爷爷奶奶福福东海~寿比南山~“

周妈妈接过奶瓶赶忙拎着元瑥塞回椅子里替他整理好围嘴，周政委看着两个宝贝孙孙真想将这两个孩子一直揣在身边才好，这样的心思拐了十七八个弯说出来，

“你妈妈有时候老说想你们，想孩子，但她是很明事理的，你们的工作性质她都能理解，你们尽管放手去干，家里和孩子有我们照顾着。“

“先有国，才有家，我都知道的呀！我当初生鸿钰的时候，你父亲整整三年没回家的呀！鸿钰三岁都不认识父亲的不还是这么过来了？你父亲一回来就跟我说，他们二十个人打跑三百多鬼子，我还有什么好生气的？我说那你回来干什么啦！赶紧回去打鬼子去呀！哈哈~“

提到往事，周妈妈年轻时的娇俏不自觉地显在脸上，周政委盯着夫人仍旧圆润无一丝皱纹的脸庞心猿意马地想，指望儿子还不如自己再生个闺女算了。

喝过屠苏酒，年夜饭就该到结尾，周妈妈从蒸锅里端出八宝饭，最后又上了一道全家福汤，意寓招财进宝，多子多福，硬是叫裴温和周鸿钰多吃，看裴温为难神色，周政委接过瓷碗，“来来，给我喝，我喝也是一样的。”

年夜饭后，周政委带着一大家子上了房顶玻璃暖房。原本姑姑和大伯三伯一家要来一起放鞭炮打麻将，但问了元瑥元珺要不要和哥哥姐姐们一起玩，元瑥摇头，元珺也皱眉，周政委就回绝了妹妹大哥，提了礼物登门说初二再聚。

暖房里昨天就生好碳炉，摆好躺椅。大孙子和儿媳不能闻烟花鞭炮气味，于是这个玻璃暖房就刚刚好，人坐在里面既闻不着烟火味，又能看见外头在做什么。两个孩子白天睡了一觉晚上精神好得很，跪在玻璃房里的竹凳上等着父亲和爷爷将引线点燃，

“要来了！要来了！“

周鸿钰搓着手挤进门，“点了十八根，一定特别漂亮！“

“哇！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唔哥哥我们出去嘛！“

裴温今天似乎也兴致很高，“鸿钰，你挤个湿手帕给珺儿，放他们去玩吧。“

看着在外面到处乱蹦的俩孩子，还有跟架炮台似的给孙子堆烟花架子的父亲，给珺儿换湿帕子给瑥儿换汗巾的母亲，这一年里的奔波辛劳好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