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政委将他搂了拍了拍,裴温骤然知道愣在当场,两手被周鸿钰牵起握着也毫无知觉。踏破铁鞋无觅处,竟这样碰上,一时间浑身僵硬,觉得命运如同玩笑。
裴蕴初回国后的第四年立冬,再次不出意外的病倒在医院,袁淮津来给他送饭菜时,裴蕴初已经烧的上不了手术台,正一个人闷在宿舍的被子里,桌上放了个蛋白糕,插了一根蜡烛,每年立冬裴蕴初都买蛋白糕吃,今年一口没动可见病的不轻。
裴蕴初闻见熟悉的体味呢喃着,“哥,哥…你来了…”
有一些哽咽声,袁淮津算是找到亲密接触他的机会,打水帮他脱了衣服擦汗。见他终于不反抗自己触碰有种苦尽甘来的欣慰。衣物褪下后袁淮津看见他微凹下腹正中有一条纵行一掌来长的刀疤,已经暗淡,腰腹两侧有几条不显眼却不容忽视的白色纵形纹路。
他挤干热毛巾轻轻擦拭着,他的蕴初在国外不知受了怎样非人的折磨,否则肚子怎会这样?怪不得总不给他看。裴蕴初察觉立刻蜷起身掩住肚子,推开他不让碰,袁淮津却压制住他亲吻他的小腹,也是喉头发涩,“对不起…蕴初,哥没护住你!蕴初,答应哥好不好?我们好好过日子,以后再不让你吃苦受罪!“
裴蕴初病中精神不济,听袁淮津哭吼着只觉得头晕眼热,不禁打起寒颤。袁淮津立刻将他裹好抱在怀里,嘴里又絮絮叨叨“畜牲畜牲”地骂,一会儿又向他说道歉。
裴蕴初被他窥见身体反而不那么抵触他的怀抱,等袁淮津安静了,他喊他,鼻音很重,“哥…”
袁淮津说,”诶,在呢”, 一手还搭在他小腹上摩挲那些纹路。
裴蕴初枕在他肩上,轻声说,“肚子上的这些,是生小温时长的。”
袁淮津点点头,“嗯。”心想也不管那么多了,总归是蕴初的孩子,何况这孩子蕴初没带在身边,恐怕已经不在了。
裴蕴初脑子里混沌得厉害,像脑浆在沸,吞咽了两口唾沫默默湿了眼眶,滚烫的泪顺着袁淮津的脖颈往他心口上流,莫名地酸楚,裴蕴初低声抽泣,“如果还活着,他该十岁了,今天…今天是他的生日…”
袁淮津又默默点头没吱声,抱着裴蕴初满心满眼只有他滚烫的高热不退的清瘦身躯和不清醒的神志,静静地等待从他嘴里听到更多。回国后缠着他四年,还从没听他提起过往。
裴蕴初抽了两声便难得一反常态抱住他,“哥!哥…我们的孩子,他今天十岁了!他十岁了…”
只安静一两分钟,像反应过来什么似的,袁淮津突然叫起来,“蕴初!蕴初!我们的?”
裴蕴初脸上的泪痕干了又湿,“老唐说安全送到北京了的,可到处都找不到他,怎么办…呜…怎么办?”
得知真相的袁淮津有段时间沉浸在失去儿子的悲伤中,昔日的战友早已辞别人世,连他传过来的所谓平安送达北京的消息也无法确认是否属实。但失而复得此生能守着裴蕴初已是老天开恩,别无他求。更是以此为借口整天缠着裴蕴初要求领证。裴蕴初始终摇头,袁淮津便常跟他到办公室里,坐在椅上臊眉耷眼的看裴蕴初自己热饭吃,也没给他弄一碗。
袁淮津又开始他的哭诉,“当初好的时候,成天说要跟我开证明,说要跟我一辈子不离开,蕴初,你说过的话怎么不算数啊?”
裴蕴初眼下没有穿白大褂,袁淮津看着他一如年少的纤薄身形,突然想起那些旧时的旖旎画面,“天天弄得出血也要在一起,现在怎…”
裴蕴初“啪”地把筷子拍在桌上,袁淮津吓得立即闭了嘴,却看见裴蕴初耳尖发红。裴蕴初并不怎么恼火地开口了,“你说的,开不开证明,不都在一个被窝睡着么?”
后来裴蕴初整日呕吐残腔妊娠大出血才知道自己竟还能怀孕,再一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