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的意图,萧瑾蘅能猜出七八分;柳家与萧鸿轩,倒也不必急着处置。
“苹儿,来来来!”萧瑾蘅软下声音,对着不远处奋笔疾书的苹儿招了招手。
阶下的苹儿如今一身绯色内官服饰,头戴镶玉官帽,走起路来也稳重不少,可在萧瑾蘅面前一开口便又是脆生生的;“臣在!”
萧瑾蘅轻笑着摇了摇头;“方才你也都听到了,五弟帮了朕这么大的忙,可朕一时情急,却是吼了他。朕想着给他赔礼道歉,又怕他心气高不肯原谅;你想想,他母妃现下可是住在宫中,还是到外边置办了宅子?”
听到萧瑾蘅的话,苹儿先是微怔,稍加思索后忙道:“五殿下的娘早就不在了。”
“此话怎讲?”
间苹儿面露难色,萧瑾蘅勾了勾手指,示意她到自己耳边说话。
又默默靠近萧瑾蘅些,随后苹儿便压低声音;“五殿下的娘…是江湖出身,清荷姐姐恨她恨到不行,可碍于她的身份不能动手。臣前些时日整理宫中卷宗,正好有记载,虽对外说是病逝,可依征兆来看似乎是被鸩杀的。”
“哦?”
萧瑾蘅微微蹙眉,能让清荷记恨上,必定是参与了萧常忻对萧韫的伏杀,而其背后的江湖势力,定然也有些能耐。
猜测被证实,萧瑾蘅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罢了,不提就是。”萧瑾蘅抬手,抚着苹儿袖上的团花纹饰;“这些日子你沉姐姐甚忙,也不好召她入宫来。苹儿可想她了?”
苹儿掩唇轻笑,难得逾越一次;“怕是陛下想了。”
“嗯?!”萧瑾蘅眼疾手快,在她额上弹了一下;而后起身,负手朝殿外走去;“案上有封帖子,你去送到鸾台。穿着官服去,排场做得大些。”
说罢,萧瑾蘅心中仍觉闷闷,她还尚未见过沉照溪穿官服的模样,甚至上次见面已是数月之前。如今自己是否时时被人窥伺都尚不可知,她不愿沉照溪因自己而卷入事端,可多少还得隐晦同她讲下。
狭仄阴暗的密道内,萧瑾蘅的嗓音参杂着湿气,格外显眼。
“秋猎,四哥也该参加的。”
“明白的。”
他既要用江湖势力,那便比试一下。
下章见沉姐姐+上肉
车中温情(h)
经年祸事不断,劳民伤财,自萧瑾蘅登基后虽有转圜,可沉疴非一朝一夕能化去。秋?A是祖制不好违背,尽管已经裁去很多不必要的开支与流程;在出发前的那夜,萧瑾蘅还是翻着各地呈上的收支账目一夜未曾合眼。
翌日天方破晓,萧瑾蘅便坐在镜前对着自己眼下的那两团乌青默默叹气,趁着记录起居的尚仪还未到,她忙得敷上脂粉将其遮住,而后又回到床上,佯装做一副尚没睡醒的模样。
萧瑾蘅一向知道皇帝难当,却没想到只是某次多睡了半个时辰,上早朝的途中赶了些,就被人上了折子劝谏。
自那之后她便懂了,自己早起也不是,晚睡也不是,失眠更是要连累一众太医与宫人。
叫苦无路,只得顺从。
繁琐的祭礼做完便已到午时,萧瑾蘅被一众宫娥簇拥着更衣戴甲,而后翻身上马,于午时二刻准点从玄武门出宫。途中百姓夹道相送,缓行至奉天门,又受百官跪拜。
此时太阳正毒,萧瑾蘅骑在马上眯着眼看了许久,这才在一众深青官袍中瞧见那朝思暮想的身形。
心潮汹涌,握着缰绳的手几乎是克制不住地颤抖,萧瑾蘅咬着口中的软肉,直到有淡淡的血腥气才微蹙着眉松口。
又说了几句场面话,萧瑾蘅便夹了夹马肚,从众人让出的道路间走过。
沉照溪一直低垂着脑袋混迹在人堆里,透过缝隙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