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远珩疾步上山,手中握剑,几乎要将整片林子砍光。

数道剑影中,夹杂着复杂紊乱的情绪,他原本只是怀疑林纾禾喜欢宋承熙,却不曾想,林纾禾竟是宋承熙的妻子。

他方才随下人走出不远,便反应过来折回,将营帐二人的争吵听了个彻底。

怪不得宋承熙派死士杀她,她仍断不掉旧情;怪不得她本已经逃了,见到宋承熙却跟他乖乖回宫;怪不得他只是亲了林纾禾一下,宋承熙便不惜暴露死士,将他调虎离山。

他们为了什么来着…

先皇玉玺?

他扔下剑,于黑夜中吹了声口哨。

立刻有暗卫来到身前,“主子,有何吩咐?”

“将先皇玉玺拿过来。”

“是。”

楚远珩从来不在意什么玉玺、先皇、正统,他最在乎的人早死在八年前的乱战。

而如今,他虽心里一团遭,但直觉不想让那个女人离开。

营帐中二人争斗得激烈,一时谁都没意识到,动静这么大,也没人闯进来探个究竟。

直到宋承熙将林纾禾钳制在角落,低笑一声:“阿禾,这招还是我的教你的,如何打得过我?”

林纾禾咬着牙不服输,宋承熙便等,等她将力气耗尽了,直接让死士带回去。

对峙的寂静中,二人才注意到帐外不寻常的窸窣。

紧接着,火把将营帐照亮。

银兵铁甲速速将营帐包围,暗卫闯了进来。

楚远珩站在帐外,笑望二人。

“太子殿下,请先从她身上滚下来。”

林纾禾陡然一惊,心道完了,她好像彻底没靠山了。

12

宋承熙在出现异动的那一刻,就犹豫要不要发号施令所有死士,这下身份彻底被揭穿,当即松开林纾禾,迅速放出烟花信号。

烟花穿透营帐,在空中炸开之时,山野中隐匿的死士飞速赶来。

主将被困营帐,铁甲银兵包围,若死士殊死一搏,他们二人尚存一线生机。

宋承熙暗暗想着。

但楚远珩望着林纾禾,淡声道:“过来。”

林纾禾一时有些发怵,她与宋承熙的私情怎么也藏不住了,楚远珩不可能不介意。

他让她过去。

是生,还是死?

几秒过后,林纾禾朝他迈开脚步。

她唯一确定的,是跟宋承熙回京,会生不如死。

宋承熙没拦住,情急之下动怒:“林纾禾!”

林纾禾一步未停,走到楚远珩身边。

楚远珩仍是冷笑,从怀中拿出玉玺。

“四龙戏珠,珠子却在南北一战中被磕掉,殿下看看,可是真的?”

青玉冰透,在火光下如同熠熠生辉的珍宝,唯一欠缺的,便是顶处的玉珠残缺不见。

宋承熙远远打量着,约莫是老臣叮嘱的真玉玺。

他沉住气道:“是真不是真,你岂能给我?”

既然知道他是北朝太子,便也知道他为玉玺而来,可现下在众人面前拿出,所图令人难测。

楚远珩:“确实不会给你。”

他随手将玉玺扔给暗卫,吩咐一声:“去将它带回北朝,挑个能成器的皇子相送。”

谁都知道得先皇玉玺者得天下。

话音刚落,宋承熙面色变了变。

“你这是何意?”

楚远珩笑而不语,命人搬来贵妃椅,斜靠在上。

“漫漫长夜,寒气侵人啊。”

没头没尾道了句,可林纾禾却听明白了,快下雨了。

一语成谶,对峙片刻后,果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