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身边时想,全家聚餐的时候想……他想了很多事情,又重新去联系了李洁。

宋仕章走的那天文秀去送他,这很难得,文秀不是腻歪的人。宋仕章挺高兴的,虽然文秀只是随司机到机场,并未下车。

文秀连一句暗示的话都没给,他什么都没有说,就说了一句,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宋仕章被蒙在鼓里就上了飞机。

文秀回了家,坐在书桌边铺了纸给宋仕章写信,提笔很久,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几次笔尖落在纸面上没能划出什么形状,最后一个人坐在桌边哇哇哭。

半个月之后宋仕章回到家,家里冷冷清清,保姆都像是好几天不来了,餐桌上茶杯压了一张纸,他拿起来看了几行字,一口气上来差点眼前一抹黑。

纸上七七八八说了些感谢的话,又七七八八说了一些自己年少时候的梦想,甚至七七八八说了一些对当前政治环境的看法,最后说,我走啦,祝你生活愉快。

清清楚楚端端正正就是文秀的笔迹,什么前因后果都没有交代,宋仕章盯着“祝你生活愉快”六个字,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他打文秀手机关机,打诊所电话,那头说,文医生好像去援边了,两个礼拜前就辞职了。

他给文慧打电话,话筒都要被捏碎,他问她你知不知道你弟弟一个人跑去援边了?

文慧没听懂,问,你说什么边?

宋仕章挂了电话,在房子里爬着头发走来走去像头困兽。装的那么像,他一点都没堤防,好好的日子过腻了,有什么想法他可以直接说啊!跑?!他往哪儿跑?!什么地方他宋仕章找不到?!

宋仕章气的手脚麻木,连脑子都没办法顺利的转了,他盘旋了一圈又一圈,颓然瘫坐在沙发上,心里直念叨,行,你跑,我叫你跑……

文秀到的时候李洁没能来机场接机,实际上机场离他的目的地还有很远的路,他得转长途大巴,下了车之后又得转小巴,真正是长途跋涉翻山越岭之后终于见到了李洁。

车站离镇上还有些路,月明星稀,两个人倒也不着急,沿着田埂一边走一边聊。

文秀带了很多行李,拎着很沉,不小心就被脚下的湿泥滑倒,李洁去拉他,两个人摔成一团。

李洁忍不住抱怨,你以为你旅游啊,带这么行李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