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说:“传言说什么我真不介意,我介意的是真相,咱们到底是不是买卖关系,刚才是不是性交易。”

“说什么呢?”

“你看,我陪你上床,然后再心安理得的花你的钱,这看起来不就是买卖嘛。”

宋仕章不乐意了:“越说越离谱,我又哪儿得罪你了?”

文秀说:“那你来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宋仕章像是在认真思考,他的语速放慢了:“从前我是你的资助者,是你的监护人,现在我是你……你把我当什么?”

“你跟文慧都是我的亲人。”

“你跟文慧也都是我的亲人。”

文秀说:“宋仕章,我们谈过很多次关于忠诚的问题,对于我说彼此之间应该忠诚你有什么新的看法吗?”

“当然,应该忠诚。”

文秀停了很久,才从发呆中惊醒,毛毯捂得他闷热,他示意宋仕章别抱这么紧,然后把手臂从毯子里挣脱出来说:“回家吧,改天再谈这个话题。”

宋仕章疑心文秀知道些什么,毕竟吉米是两边靠,他知道他们交情不错。

但吉米矢口否认,不但否认而且态度非常差,仿佛宋仕章抹煞了他对他的忠诚和信任一样,简直快要泪汪汪了。

宋仕章架不住,便没再跟他多说。回头一想倘若文秀知道了,两个人现在过的这么融洽,是不是就证明他已经接受自己的某些个坏习惯了?那岂不是皆大欢喜?

可宋仕章什么都吃不准,比起两个人的相处,他倒更在行他的生意。华东地区商会有个考察团要去欧洲,宋仕章被热邀,他想带文秀一起去,回家谈起此事,文秀问什么时间,宋仕章说大概两个礼拜以后,文秀算了算说不行,诊所两个礼拜以后也要去大医院参观学习,这是我的工作我不能跟你去玩儿。

宋仕章懒洋洋说那就都不去了吧。

文秀问会不会经过比利时。

宋仕章摇头表示不详。

文秀说你去问问,要是能经过布鲁塞尔,你就去吧,带巧克力回来给我,上次那个很好吃。

宋仕章一向很听话,于是就去问,结果人家说就算没有这个行程安排也可以加上,只要他宋衍宋老板想去。

文秀挺满意的,说,行,你还派的上一点用场。

宋仕章笑得就跟小学时候拿第一张奖状似的。

他哪里想得到,文医生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在一段时间之前文秀遇到了李洁,就有那么巧,城市这么大,偏偏两个人在同一个时间去卫生厅办事,在走廊上两个人远远走近,互相都认出了对方,也同时微笑。

文秀看李洁黑瘦了些,问过的好不好,工作是否有着落。

李洁说都挺好的。

文秀说问办什么事。

李洁说,市里有援边援医的计划,我这次回来是看看能不能为我那边争取到名额。

文秀听出了异样,问,你在哪儿?

李洁说我在贵州惠水附近,也去了没多久,那边……总之我能做点什么就要去做。

小姑娘说这话的表情像是背负了什么巨大的使命,表情很严肃,跟一年前那个文弱执着的傻姑娘判若两人,一下子像是长了好些年纪。

文秀确实挺意外,问,怎么会想到去那边援医的?

李洁笑说我不是去援医,我自愿去那边工作的,与其在安逸的环境里做些精力过剩的事儿,倒不如踏踏实实去做点实事,也对得住自己。

文秀不能言语。两个人留了联系电话便散了。

回来之后文秀想了很长时间,坐在诊所里发呆的时候想,在院子里喂乌龟的时候想,看夕阳的时候想,睡在宋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