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拨拉开足訾姐姐的爪子,叹着气说:“唉唉唉,别咒我成不成?……再说我要你去报哪门子仇。吃了亏倘若还有一口气在,自己的仇我也自己去报。若是我都叫人灭得一口气都不在了,你还不敌我呢,可叫我在地底下省心些吧。”
“MD……敢瞧不起老子。”足訾不满的哼了一声,趴在桌子上再没了动静。
元行握着酒杯迟疑又不安地望着我。
“快吃吧,”我将锅里浮起的羊肉夹到他碗里,“不用理这位足訾大人。”
本以为旧年里是见不到玄狐阿姨了。谁想岁末,佳人踏雪而至。十二分客气的提前释放出澎湃而热情的妖气,仿若大气污染源,隔着几百里也能闻得到。
其时我坐在光秃秃的树杈上看元行练剑。他又走百式后察觉,挽了个剑花收势后,仰头望着我。那眼神,硬生生叫我想起一首根本不搭边不贴切、感情基调很是浪漫奔放的诗来。
具体说来大概便是醉时以为“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然后踮起脚尖去够,揽了个空从高处坠落时那种骤然的惊醒。
从树下跳下来,我到元行身边拉着他的衣角直接拖着走,“叫玄狐伯母稍微等一等。趁着这点时间,我们回去换套衣服。”
越是身逢大事,越要注重仪表风度……
看来此习惯已经深深刻入我的骨髓。
第60章 棒打狍子瓢舀鱼(1)
自打受天劫重现锻造之后,我那发色眸色诡异的人身,终于顺利完成了向完全版人类方向发展的进化――黑色头发和深棕色眼睛的青年,看起来谦和无害。
当然,无论是青年还是谦和无害,我想那都仅仅是看起来而已。
整理好身上淡青色长袍,理好额前碎发,换了几种不同的方式握住佩刀……这些之后,我微微调整水镜的角度,身后亦有一直妖怪在整理他的行装。记得上次西山郡时,我曾暗恼过错过了次换装秀。吃一堑长一智,这次我不想错眼分毫。
宽肩窄腰,肌理紧实却并不突显。眉目俊朗但惯常的不怎么张扬舒展。虽是我偏好的那类长相……却也并非多么难得一遇。
但我如今,历经百余年,仇愿尽了,难免有些聊赖。难得竟遇见这么一个人,能用仿若不竭的缱绻一直注视我,委实甚幸。
反正人生经验多的好处就是,清楚什么是……不能轻易错过的。
元行本不该没有察觉自己遭遇了窥视。不过今日他以为自己即将远行,所以行事也就不同寻常,并没有流露出惯有的羞窘之态。一双手稳稳当当的着衣、系带、抚平。倒也不急不缓。
“玄狐善幻术,性狡诈多疑,”我盯着镜里映出来的人影,想到今日过后种种结果,忍不住的微微弯起嘴角,有了??嗦几句的兴致,“与她对战时与其时时防着她使诈,不如干脆不要多想率性而为……耍心机极有可能为他们看穿,随便出牌反而令他们措手不及……万物生生相克,其实元行你这样的性格,倒恰好是他们的克星。”
元行手中动作顿了顿,抬起头来朝我展眉微笑了一下。虽然清浅,但绝无勉强抑或粉饰。这难得一见的笑容使得我心念一动,转身凑近他,隔着衣物顺着他锁骨的轮廓下滑,按了按他衣物下面硬硬的吊坠,“这个……不用我转交你幼弟?”
“不用……”元行垂下眼睑,将视线放在我手背上,想了想解释道,“有足訾大人安排,他们能遇到的危险,无非是为玄狐寻获。”若是那样,便不给我添麻烦么?
??族自然也感受到了来自玄狐的妖气,一个个惊慌失措躁动不安。我从足訾那里带来的妖怪们早已将他们分散着赶入村中民宅,用禁制囚住。当我与元行一前一后行至村口时,他们早已或立或蹲候在那里,与村外百米之外的玄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