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个脑袋间吞吐游走,竟也能堪堪与那相柳斗个不见颓势。
因这两只老妖斗法而起的戾气着实锋利,刮在脸上便是一道口子,我与足訾又都唯恐太早被发现不敢随意动用法术作甚么屏障,于是紧乎乎恨不能化作一张大饼贴在地面上,只能看到疾速移动的硕大无比的蛇尾一条和皂靴一双。
岩朔这只妖怪,我统共做过两次与他有关的推测,次次他都要比我估计得更加能撑。
我与足訾伏在地面等他撑不下去,在太阳底下等不到、在月亮底下也没有等到。相柳大人被迫得狠了,便不停的呕吐毒汁。诚然我与岩朔全都不畏毒物,但这毒味道忒差,熏都能熏得我与足訾苦不堪言。
加上后来他见了血,那腥臭的味道更甚。绿色的血液流淌下来,非但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连土地都被腐蚀成恶臭的沼泽。
不知旁人怎么想,反正我觉得相柳大人这个存在本身就不利于世界的和谐。
一直到第二天太阳重新热辣辣的照下来,砍掉相柳两个脑袋的岩朔才终于力竭。
因身上穿着的是件玄衣,让人看不清楚他究竟流了多少血。但想来他之伤重,早就该无法支撑下去才是。
只见他以剑撑地单膝跪在地上,仰天长啸。晴空上呼应着这啸声,降下巨大闪电。
那白色的光芒劈开天空分着枝杈蜿蜒到大地上,雷声是半响后才接踵而至。
岩朔在雷声里化作一条单从体积来看,丝毫不逊于相柳的金鳞虎首巨兽。咆哮着重新冲向九头蛇相柳。
两头妖兽的搏斗搅得天地为之色变。
足訾凑近我耳边道,“待会儿轮到你出场时,可别忘了施个咒弄干净自己。”
我瞧瞧我们两个一模一样灰头土面的狼狈样子,也凑到她耳边道:“我想到刀名了。”
足訾眼睛带着期待眨了眨,示意我别卖关子。
“此刀既以相柳魔君为祭开刃,便让它继承老前辈的名字,唤名相柳。”
“这把你狂的,”土俑似的足訾笑得露出一口洁白牙齿,想了想挑衅道,“这名字叫不叫得上,得看你本领……”
用你废话。
这时岩朔咬掉相柳又一颗大好头颅,终于重重跌在地上挣扎不起。那重重一撞震得地面都晃了三晃。
足訾和打了鸡血一样眼神发亮,飞速施法将自己清得干鲜靓丽,蹭一下蹿起来,将脊背挺得笔直。取下后背长弓,凝神凭空幻化出三支剑翎,将长弓挽得如同满月,气势如虹瞄住正要扑向岩朔的相柳。一声大喝,“兀那相柳,安得猖狂!”
可怜我和她靠得过近了,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足訾不等话音落净,三箭已追风逐月般逐一离弦,一箭一箭追尾相汇,到第三箭射出,射向相柳的已经变作一团耀眼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