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丈夫,不再让我一个人受委屈。

哪怕我打他骂他都可以。

车停在熟悉的公寓楼下,陆程许拎着提前准备好的花束,手里还提着几盒我最爱吃的芝士挞。

甜品店今天人多,他顶着伤背排了四十分钟的队,老板娘问他要不要外卖时,他摇头笑说:“她喜欢吃刚烤好的,软一点的。”

“叮咚。”

门铃响了几下,没有人回应。

15

陆程许等了一会,又按。

没有动静。

他眉头微皱,下意识地在原地站了几分钟,才注意到门上贴着一张告示。

“此房已售。”

四个字刺痛了他的眼。

他怔住,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鲜花和甜品,忽然觉得沉重得像千斤巨石。

怎么这么快我就把自己的痕迹都清除了?

等反应过来后,陆程许立刻找了物业,问房东。

房东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一见他,就警惕地上下打量:“你是她亲戚?”

“我是她丈夫。”陆程许这一次答得干脆利落,连犹豫都没有。

房东愣了一下,随即不耐烦地摆手:“哎哟,那你早干嘛去了?你老婆搬走的时候都憔悴得像个人影子,什么都自己收拾的,一个人走的,连朋友都没叫。”

“你知道她去哪了吗?”他迫切地问。

“她说要回老家,那房子她爸妈帮忙挂中介的,我问她需不需要帮忙搬,她只说一句:不用了,我不打算回来。”

他心脏狠狠一抽。

不打算回来。

我是真的,连一点余地都没给他了。

那一刻他几乎站不稳,努力稳住步伐,道谢离开。

车上,他捂着眼睛坐了许久,像是再度压下心中翻滚的痛意。

我的老家在哪?

他低声对司机说出那个已经模糊在记忆中的地址。

是他们领证那年,我带他回去拜见父母的地方。

那次见面,他只是匆匆吃了顿饭,说了几句场面话,第二天就回城了。

我父母没说什么,我也没闹。

我总是不闹的,所以他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立刻定机票去c城!”陆程许黑着脸说道。

直到第二天晚上,他才到了我家楼下。

他下车,拎着鲜花,抬头望了一眼那栋熟悉的小楼。

铁门还没上锁,门口的台阶干干净净,一看就是有人勤打扫。

他还未来得及上前,忽然听见门里传来几句笑声

“你慢点开车啊,下次来吃饭我妈给你包饺子。”

“叔叔阿姨再见,我改天再来。”

“好好开车啊。”

笑声不疾不徐,带着温和的亲切。

陆程许一脚迈上台阶,却忽然停住。

他看见门开了。

我站在门边,穿着一件家居长裙,头发随意地挽着,眉眼间有一种久违的清透和温柔。

我微笑着,和一位英俊男人说话。

那男人身形高挑,面容干净,穿着浅灰色衬衫,干净得像从画里走出来似的,笑着说:“那我走了。”

陆程许站在台阶上,血气翻涌,整个人怔住了。

他刚抬起手,鲜花还未送出,甚至忘了呼吸。

几天前,我从机场回来,连行李都没怎么收拾,就被爸妈按在沙发上仔细打量。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妈妈皱着眉,眼里藏着疼,“是不是那个姓陆的欺负你了?”

我本想摇头,但喉咙一动,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外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