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玉道:“二哥哥,以然怎么没跟你们在一块儿呢?”
廷玉说道:“先前路过梅林,他见花开的好,耽搁在那了,咱们往回走,就能看见他。”
一行人鱼贯往正房走去,将至梅林,远远望去,只见白的,红的,粉红的层层叠叠,云蒸霞蔚,走近才发现花期将过,已是开的败了,地上铺了一层花瓣,从花树下过,一阵风过来,飘飘洒洒的吹落在众人身上好些。
廷珑抬头看那美景,发现星星点点还有几株结子的品种,毛茸茸的翠绿,才一丁点大,光看着嘴里就泛酸,拉着清芬说:“好姐姐,等果子熟了,给我送点去,腌好了,我下帖子请姐姐们去尝。”
清芬见她虽看着比清芳稳重些,到底还是孩子心性,如斯美景之下也不忘惦记吃的。笑道:“也不用你下帖子,咱们家没人吃那个,等熟了,全给你送去。”
等出了梅林,也不见以然一同出来,廷珑知道他对姚府不熟,心里记挂,就叫清芬几个在外面稍等,反身回去寻以然。清芬几个只当她去折枝,也不问。
廷珑沿着小径往深处走,不想这梅林占地阔大,越走越深,枝繁花盛,也看不多远,只好边走边唤:“以然,以然哥哥……”。一路无人回应,正想回去打发人来寻,就看见不远处树下露了一角的石青褂子正是以然早上穿的,廷珑站在原地唤了两声,见那边没有动静,就沿着小径走过去。
以然正背靠着梅树,合目睡的香甜,身上都落了一层的花瓣,可见时辰也不短了,也不怕着凉。廷珑一时调皮,蹑手蹑脚的过去,捏住以然的鼻子,果然,立时就睁开眼睛。廷珑松开手,跳到一边去含笑立着,以然眨眨眼,视线落在廷珑身上半晌,才反应过来似的,扶着树站起来,略带尴尬说:“我见这梅林,倒跟我家里那片一样,一时贪看,竟睡着了。”廷珑见他面带赧然,笑道:“我还以为以然哥哥被这梅林里的花妖绊住了呢!”
以然想起才刚醒时,见她立在不远处微笑,头肩上都是花瓣,阳光透过树丛,斑斑驳驳的洒在身上,脸上绒绒的,整个人都透明着,可不就像花妖一样,让他一时恍惚。想到这,脸上更带出尴尬来。
廷珑以为他被自己撞破贪睡,不好意思,也不敢再逗他,笑说:“老太君传饭了,姐姐们在前面等我,以然哥哥醒醒也过来吧。”说着转身沿着小径拐到大路上。
以然看着她远去,抖落了身上的浮土花瓣,也跟着拐到大路上,往正房去了。
吃了饭,姚府方二奶奶邀姚氏去房里喝茶,几个小辈留在老太太房里凑趣。清扬和廷玉两个在邻窗的半桌上下棋,廷珑看几个姊妹在一旁配线,说些“葱绿的配鹅黄才娇嫩,大红需得用石青配了才庄重,松花配桃红……”廷珑完全搭不上话,讪讪的捧了茶坐着听她们商量着。
针黹是她的软肋,就是绣个荷包也得一个月的功夫。心里那些美好的图样,一落在柔软的布料上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慢慢就不耐烦做下去。姚氏一见她做了一半的活计就笑她 “拙的针都拿不动”。
老太君似乎很喜欢以然,拉着他的手坐在自己身旁,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廷珑听了几耳朵,只是问他祖父可好,平日里在家都做些什么?家里生意现在是谁管着云云……
廷珑下意识里一直当以然是父亲从外面领回来的,方才在梅林里,听以然说自己家里也有这样的林子还腹诽来着,城里寸土寸金,姚家这样的花园就是自己家也没有的,莫不是以然过去一直养在乡下?如今听老太君的话才知道,确实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原来父亲还是自己一直以为的那个正人君子,并没有红杏出墙。
想到这,又琢磨起以然有家有业的,父母祖上具在,为什么耽搁在自己家里。不由把耳朵竖的高高的细听,谁知老太君只一味的怀旧,说些什么当初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