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奚行止才喊停,带着众人离开。

她忍着剧痛,强撑着从地上爬起,离开苏家。

所过之处,一串血脚印。

仆人们见状,纷纷避让,无人敢上前过问。

她只得孤身一人走到医馆。

大夫医者仁心,见苏宁晚满身的伤,义愤填膺道:“再晚一会儿,你就要失血过多而亡了!谁对你下这么重的手,老夫陪你去报官!”

药粉敷上伤口时,苏宁晚痛呼一声,心好像被浸在醋缸里,酸得她眼眶发热。

没想到这世上,愿意为她叫屈的,竟只有这样一个素不相识之人。

“多谢,不用了。”

苏宁晚离开医馆,回到苏家时,却被拒之门外。

苏父苏母立在门前,犹如两座门神,对她怒目而视:“孽障!你还敢回来!你马上去和侯爷和离,把侯夫人的位置,让给你姐姐!

苏宁晚的心早已冻结成冰,一脸麻木地径直往府里走。

苏父却猛地一掌扇了过去:“混账!为父的话,你竟敢不听!”

苏宁晚打了个趔趄,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痛,眼前一片眩晕。

视线渐渐清明,苏宁晚看着二人的冷漠面容,心底一片冰凉。

“为父?”

她轻嗤一声:“你们又何曾真正将我当成女儿看待?!”

话落,苏宁晚转身要走。

却听身后忽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紧接着是苏母的惊呼:“老爷!老爷!你怎么了!”

苏宁晚脚步一顿,转头就见方才还气势汹汹的苏父,如今躺倒在地,不省人事。

她惊得怔在原地,见四周一片慌乱,才连忙吩咐人去请大夫。

主屋外。

苏宁玉焦急地冲进主院,直直地冲到苏宁晚面前,抬手就要甩下一巴掌。

苏宁晚一把制住她的手,狠狠甩开:“苏宁玉,你又犯什么疯病?”

“犯疯病的是你!苏宁晚,你针对我也就算了,居然连父亲都被你气倒了!”

奚行止扶住苏宁玉,蹙眉看向苏宁晚:“苏宁晚,你这么做,的确不应该。”

“我没气他。”

她只是说了自己的心里话。

“那岳父身体一直硬朗,怎会忽然晕厥!”奚行止嗓音愈发冷沉:“苏宁晚,你气病亲父,有错不认,还配做人吗?”

奚行止的斥责,像一把钝刀,将苏宁晚的心一遍遍反复割开。

还是如此。

连申辩的机会都不给她,直接盖棺定罪。

有些偏见一旦刻进骨血,就再也无法更改了。

苏宁晚只恨,自己如今才明白这个道理。

大夫从屋里出来,面色凝重:“苏大人常年劳累,以至于髓枯血败,如今性命堪忧啊!

苏宁晚一听到这个噩耗,便站立不稳,倒在了奚行止的怀中。

哭了好一会,她突然抬起头来:“可以用晚儿的血!我记得幼时,父亲也因血病而昏厥过,当时有个神医说过,若到了危急时刻,只有宁晚的心头血能救爹的命!”

“你胡说!”

苏家哪里来过什么神医?!

但随即,苏母也出声附和苏宁玉道:“宁玉说的没错,的确有这回事!”

她擦着泪,甚至朝苏宁晚磕了个头,哀求道:“晚儿,母亲求你,救救你父亲,你年轻力壮,少一点血不打紧的,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父亲丧命啊!”

苏宁晚彻骨的寒。

根本就没什么神医,她的心头血或许毫无作用。

可她们……

而更让她绝望的,是奚行止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