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这一点,丘瑾宁抬眸去看秦初,难道这个人没有计算剩余数目,只作了记录?
“账册给我,要核对总数。”
“都核对好了,我可以走了吗?”秦初一脸淡然,不过是简单的加减法,数目又都不大,心算就可以了,很简单好吗。
丘瑾宁的视线在她的腿上落了落,缓缓吐出两个字:“可以。”
若是秦初没有核算好,她再忙一会也能做好。
秦初一步三晃地离去,丘瑾宁拿起账册,入目便是一条条数字被框在一个个笔直的格子里。
只有最上面简单写着几个字:日期,支出,收进,现余数目。
通俗易懂,且一目了然。
她默默摸了一下腰间的玉牌,拿起一旁没有动过的算盘,轻轻拨弄了一会儿,盯着账册上的数字沉默片刻,是对的。
那个人没有用算盘,仅用心算就能做到这种程度,算学水平应该在她之上。
看着账册上画的周周正正的一排格子,丘瑾宁不自觉地勾了勾唇,拿着账册去了前厅。
“瑾宁怎么过来了?这么快就清点好了?”丘县令一见自己的女儿便露出一个笑容,眼底满是慈爱。
“还没有,是女儿那一组比较快,爹爹你先看看这个。”
“这是…”
丘县令接过账册,起初眉头微皱,后面越看越满意,眼里划过一丝惊喜。
“这记账的法子是你想出来的?”他看懂表格后,忙抬头望向女儿,脸上笑意渐浓。
丘瑾宁柔柔笑道:“不是女儿,是县学里的一个学生画的,您也认识,秦家大小姐秦初。”
丘县令眉梢动了动,若是说别家的,他或许不知道。
秦家,他就熟了,毕竟是九曲县第一富商,还有那个以草包和跋扈出名的秦家大小姐。
瘸了一条腿的秦家大小姐,九曲县的人几乎没有人不知道。
因为那位秦家大小姐大错没有,小错不断,不过每次都是年轻人之间小打小闹,打打人什么的,使些银子给苦主,也就没人计较开。
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被打一顿就能领一笔数目不菲的银子,有些人心里甚至乐意被秦大小姐看不顺眼,上赶着找打。
久而久之,被打的人倒是没有来县衙告状的,都跑去秦府找说法,因为秦老爷舍得用银子来处理女儿惹来的小麻烦。
丘县令沉思片刻:“去问问到底是谁想出来的,此事要查清楚。”
这种记账的法子若是上报,运用到各行各业,利国利民,上面肯定会论赏,可不能赏错了人。
丘瑾宁眼神闪了一下,想说让爹爹找别人去问,但又莫名感到一丝心虚,便没有拒绝。
两人都在县学读书,书院就那么大,躲得过这次躲不过下次,总免不了碰面。
而她不喜欢遇事便躲,或许多见几次能更加淡然,淡然面对她们之间曾有过交集的那一晚。
“好,女儿这就去问清楚。”
丘瑾宁定了定心思,用过午饭便回到县学,账册则被丘县令留了下来。
走到丙班门外,抬眼望去,秦初的座位空空如也,并不见人。
“秦表妹昨天被姑父打了一顿,疼得受不了请假回府了,去秦府就能找到她人。”陈夏一听丘瑾宁是来找秦初的,顿时感到惊奇。
这位县令千金找秦表妹会为了何事呢?难道秦表妹核算的账目有问题,听说别人的账册都交给师爷了,只有秦表妹的被拿给县令了,没有送回库房。
有这个猜测的不止她一个人,别的学生也是这样想。
肯定是秦家那个草包出了错,被县令大人知道了,少不得要呵斥几句。
但,这种事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