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怎么了?”沈窕不解,“姑娘是在为这案子发愁?”于是还劝解着:“姑娘别担心了,相信白大人的本事,想来明日就能得过结果。”
周梨哪里是担心什么案子?如今就差一个证据罢了,真假的梅应和她哪里还看不出来?只是有些
惋惜这真的梅应和,才情胆识都有的,可唯独有一颗愚孝之心,若是此番案子查了个水落石出,他还要为母亲弟弟求情,那么即便他有着真本事,周梨也不建议陈正良重用此人。
孝顺是好,但也要明辨是非,他这样没有底线的孝顺,将来他真做了官,母亲和弟弟若是以他之名为虎作伥,鱼肉百姓,怕他也会顾及亲情,纵容二人了。
如此,如何能做得了一个好官?
等上马车,便问起沈窕来:“我问你一个问题。”
“嗯?”沈窕一怔,有些不解地看着周梨,“是和梅家案子有关么?”
周梨颔首:“那侧堂里的梅应和的确是个孝子,只不过你想,若是这一次洗清了他的冤屈后,他本人又有些才华,但太常属不可能再专门为他举行第三次考试,可是这叫假梅应和混入考场,太常属也有一定的责任。所以最后算是对于他的补偿,也许会采取他弟弟梅应中三考的分数,这样他仍旧是能做个县令的。”
沈窕有些没有明白?这和他孝顺不孝顺有什么关系么?而且这件事情,虽说他是被母亲和弟弟说害,但太常属没有认出到底谁是梅应和,就放人进去,的确是有一点的责任。
没准这最后真的就让梅应和做了这黑土县的县令。
其实,沈窕觉得还有些大材小用了,自己虽是学问不是特别好,但看他临场发挥写出来的那篇文章,的确是十分不错。
且还在那样的环境之下。
所以将来若是为官,必然是个不错的官员,又因他这凄惨的身世,想来往后更能与老百姓们共情。
“我不明白姑娘的意思。”
却听得周梨说道:“不计较他此前为长子,又因自己出生之时,险些害了他母亲和弟弟的性命产生愧疚,所以在家中愿意任劳任怨多年。就提及此番之事,他还意欲替母亲分担罪责,这的确让人很感动,是个难得的大孝子。”
她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可是,他是个孝子,他也有能力,但并不能代表他能做得了一个好官。他今日尚且知晓他母亲触犯了公堂,却还仍旧想要帮忙代罪。那你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母亲借用他的身份名头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他是否能做到公平公正?你确定他能公正严明地审判自己的母亲么?”
当然,这一切都是猜想,并未发生,周梨不该就此定下了这梅应和的未来。
但朝廷不能拿百姓来测试这个风险。
沈窕听了她这话,一时间只觉得头皮发麻,恐怖不已,“是了,我竟忘记了,他这等人,看似孝顺,然而其实在这亲情之上,怕是没有什么原则。”一面也十分赞同道:“果然姑娘你是对的,孝顺的人不见得就能做个好官。”
还拿那早前意图骗朱嬛嬛的那个画师宫卓凡来做比喻,那人画功的确不错,在这一方面上的确是有些造诣的,但人品实在不怎么样。
于是也不禁叹了口气,“如此说来,那尚书阁也不好待,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这科举之事上,只能看到他们的能力,却不能检测他们的人品,若是将来真有人走上了歪路去,到时候尚书阁这里怕还要吃罪的。”
周梨点头,“正是如此了,你没见着陈大人,最近那头发又多白了一些。”但这是没法子的事情,只能是看他们怎么合理调度任用这些官员了。
且有个两年之期,若是这些官员行为不端,或是政绩不出,自然也就被换下来了。
就怕这些人胆大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