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周梨也万万没有想到,短短的几个月,人成了这副样子,“十三娘答应留下来,我回去后再请贺神医过来,给他看看,怕是日积月累的,成了心病就不好办了。”

至于陈家那头,不知该怎么说才好,罗孝蓝如今嫁了人,自己也不好讲,反正是左右为难得很。

歇息一日,第二天她便与小狮子和阿苗一起启程。

不过刚走就被术木寨的寨老闻讯赶来,送了她不少上等的棕糖和口感清甜的河虾干,还有许多新鲜果子,一时他们三人的马儿都给驮满了。

又说这个时候,那齐州王府里。

李木远拿着那一张何婉音献上的图纸,和他母族的舅舅们商议推敲,最终确定了这图纸的真实可靠,于是决定亲自派出一支擅长此道的队伍去往这全州。

不料这个时候,早前派去打探全州消息的人却来了消息,说那原本在地龙翻身后没有人烟的全州,现在竟然每个入口,都有军队驻守。

打听了一回,竟然是那霍将军旧部之人,以萧十策这个算是在军中有些名头的副将为首,分别驻守在了全州和磐州两地。

李木远听得这话的时候,眉头拧成了一团,苍白羸弱的脸上,目光里透着一种阴戾,“霍家这个小子,是要反了么?”

却听得来人禀报,“这白亦初已经失踪很长一段时间了,属下许久不曾探查到他的消息,不过倒是有意外收获,王爷最为好奇的那杜仪,和当年兰台案有些关系。”

是了,李木远把灵州的人都摸透了,甚至确认了那个在全州瘟疫后相貌变得丑陋的公孙曜还活着,眼下就驻守在灵州城。

但对于那个没有什么来路可言的杜仪,却始终没查到多余的信息,好像就是周梨的表哥,一介农夫罢了。

他很是想不通,觉得不对,一个农夫而已,即便算得上是周梨的表哥,能叫那霍家小子缺心眼为他效力,但是余下的人怎么说?整个公孙家几乎都投靠在了他那里。

还有李晟心心念念的神医贺知然也在此。

甚至有不少他早就已经三催四请,却没能请来齐州的贤才良将们。

所以他便猜想,才人身份必然是不简单。

但是却没想到,跟兰台案扯了关系。

要说李木远能做皇帝,那亏得是有兰台案的发生,不然就是贞元公那一脉发迹了。

如何能轮到他?

当下听得下面的人如此说,内心也是有些紧张起来了。

那时候他虽然尚小,但是他见过兰台的盛况,他哪怕是做了皇帝后,也没见过那样的场面。

因此自然是十分担心,这个杜仪是不是和自己这位王叔贞元公有什么关系?不然怎么可能让那么多贤才良将心甘情愿地臣服于他呢?

他的几个舅舅也绷紧了

神经。

一个霍家的小子,他们还不用放在眼里,毕竟于他们所看来,就是一介武夫罢了,虽是做了金科状元,但也不能说明他是个擅长运筹帷幄之人。

要做皇帝,不是能打天下就行的。不然那些将军们最后怎么只封了爵位,而不是自己做皇帝呢?

但如果真是贞元公还有遗珠存世,那就不一样了。

他们都见识过那些追捧贞元公的人到底是有多癫狂,如果他们如今爱屋及乌,都来辅佐这一枚遗珠的话,那么……

这天下,怕要成三分之相了。

就在大家的紧张注视中,那下属心惊胆颤地说道:“属下跟随北斗司的人,查到了些消息,这个杜仪所在的村子,当年乃兰台里一位侧妃所流放之地。”

然后又说自己在回到齐州后,去查了当年在马家坝子生活过的潘家人,不过他们说那女流放犯的孩子一出生就夭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