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聿没再理?会跟前缄默不语的小厮,调转方?向急匆匆地往马厩处赶,自个儿牵了马出来,不顾那小厮的阻拦,扬鞭催马,朝着宋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宋府内宅。@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宋珩大?步流星地来至宋聿院中?,遍寻无果?后,握着拳就要出府亲往官署去寻他,幸而被及时赶到的薛夫人在二门处拦下。

这些年来她最引以为?傲的孙儿,竟为?了一个小小的女郎昏头失智至此。薛夫人垂着眸轻叹口?气,偏头递给疏雨一个眼色,疏雨立时会意?,领着周遭的人了退至三?丈开外。

仅仅数十息后,空旷的庭院中?便只余下祖孙二人。

薛夫人稍显浑浊的眼中?染上?一抹隐隐的失望之意?,扬起声调质问他道:“二郎,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三?郎是你一母同胞的阿弟,你果?真要为?了一个女郎如此行事无状,平白?叫旁人看宋府的笑话?!”

“你莫要忘了,你是北地万民的表率,是护佑他们平安的三?镇节度使!”

天下间,能?得宋珩真心敬重之人,除却他已?逝的爷娘外,独有薛夫人。

实?在不该在她面前造次的,可胸中?的那股灼灼怒意?仿佛要将他的理?智尽数焚烧殆尽,只能?极力克制着自己的语气不去冒犯到薛夫人。

宋珩两手用力攥着拳,几乎是咬牙切齿:“阿婆,他将杨楚音放走了...他眼中?若还当我是他的阿兄,焉能?忍心如此伤我!”

为?了一个杨氏女,他竟怀疑起曾随他出生入死过的嫡亲的胞弟,且丝毫不去反思自己在这桩事上?的错处,真真让人心寒。

薛夫人见他如此魔怔,忍不住又叹一口?气,拄着拐杖往脚边的石板上?重重敲三?下,蹙着眉斥道:“二郎心中?,果?真只是将那杨氏女当做解闷的玩意??你待她究竟是何心思,自己可思量清楚了?老身若是早知你会被那杨氏女迷了心窍、牵动情绪至此,不必等到三?郎出手,老身亦会想尽法子将她送走,亲手斩断你与那杨氏女之间的孽缘!”

他待她,是何心思?宋珩听了她的话,在心内不断地反问自己。

当真只是他拿来解闷的玩意?吗?可若是玩意?,他又何至于会生出这样多的怒火和恨意??明明在垂髫时,三?郎弄坏甚至是弄丢他玩得趁手的物件,他至多不过提上?两句,断然不会因着这样的小事与三?郎心生嫌隙。

可若要说他喜欢她,爱她,那未免也太过可笑了。自古成大?事者,岂有拘泥、困囿于男女情.爱的?他的心中?只可有天下大?业,如何能?分出心思给一个小小的女郎?他不允许自己拥有这样的情感,更不会允许这样的感情成为?他的软肋。

思绪混乱得厉害,头痛欲裂的感觉再次袭来,宋珩痛苦地将拳头砸在自己的脑门上?来缓解那些令人难忍的痛意?。

薛夫人观他似已?经冷静下来不少?,心也跟着放松下来,稍稍舒展了眉头,便又苦口?婆心地劝他一回:“三?郎乃是至情至性之人,当初杨延为?救三?郎殒命,临死之际又亲口?将杨氏女托付给三?郎,三?郎心中?有愧于她阿兄,自然不忍看她被你强取;论起来,那杨氏女一面应承着你的的话,一面又在心内盘算着弃你而去,实?是反骨难剔除、心性难移,如何能?做你的枕边人?她既跑了,不若就由她在外头自过自的,也不必再大?动干戈地将人寻回来了。至于浮翠院里的人,此事与她们实?无干系,二郎就当替阿婆积福,莫要再去为?难她们。”

所换做旁的事,薛夫人如此苦口?婆心的规劝一番,他或许还会听些,可唯独放过杨楚音这桩事,他决计做不到。

她三?番两次地将他戏耍玩.弄于股.掌之间,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