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忙完阿娘的后事,他听着被连带挖苦的余家,有些坐不住了。

礼哥儿在同他定亲前被许多人家上门提过亲他是知道的。余礼白净,五官说不上多好看但是是耐看的。村里的妇人夫郎知晓余礼学了他爹做饭的手艺,又常常见他砍柴洗衣割草下地的,心知娶回去定是个贤惠能干的,都替自家儿子侄子留心着呢。

和余礼定亲后,李铭川是得意过一阵的,而现在,同他的亲事比那些被余家拒的亲事都要差了,他心里是有些自卑的。

忽而觉得自己配不上余礼了,还连累他被说闲话。或许他往后的命,只有独身一人了。

他同大伯说起这事时,大伯被吓了一跳,知道他的想法后,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是个有主意有担当的,但余家也不一定就看不上你了,日后咱再把银钱和田地赚回来就好。”

但李铭川心意已决,不愿再拖累余礼,大有大伯不去他就自己去的架势,李大伯才不情不愿同他跑了这一趟。

赵雨梅好不容易被余礼说服了,今也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心里还是愿意取消这门亲事的,且这是李家提出来的,旁人是说不得余家的不是的。

她只匆匆挤出一丝笑,问道:“铭川小子,这是?”

李铭川向她行了一礼,道:“婶子,我家最近发生的事您也知晓,我已没有娶亲的心思,这亲事就算了吧。”这话在来之前,已在李铭川心中说了无数次,他怕耽搁了礼哥儿,却另找的由头。

赵雨梅迟疑说着:“这……你既已无这个心思,婶子也不好强逼了去。”

余厨子在一旁忙接着说:“是是,我们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这亲是你们退的,这彩礼银子?”

李大伯张嘴想说话,却被李铭川抢了先:“这亲既是我们退的,先前的东西自该留给礼哥儿傍身。”

李大伯瞪大了眼睛喊他:“铭川!”

余厨子压了压嘴角,搓搓手道:“好小子,我就知道没看错你。是该这样,这事毕竟对礼哥儿名声有碍……”

“我不同意。”

院里四人的声音断了,都看向了红着眼走出来的余礼。

余礼又说了一遍:“我不同意。”

赵雨梅急着走上去拉他:“你这孩子,这哪是你……”

余厨子火冒三丈地盯着余礼,余礼却把他娘的手推开,掠过他爹,走到了李铭川的面前。

李铭川低下头不敢看他。

余礼轻声道:“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没有娶亲的心思,但左右这婚期还有几个月,再说,实在不行往后推一推也是可以的。”

“那怎么行!”余厨子一口回绝,当着外人的面忍着没骂,却也拽着余礼想把他往屋里拖。

余礼自幼便做事,身上也是有些力气的,现在更是生出了许多的勇气,一下子竟没被拽动。

他没看自家爹,却一瞬不瞬看着李铭川。

李铭川垂下的眼睫动了动,嘴里尝到一股血味,他抬起头回视余礼,动了动嘴唇。

道:“算了吧。”

余礼像是一下子失了?*? 力气,任由余厨子把他拽了进去。

虽说李铭川说了不要彩礼钱,但按村子里的习俗,说亲不成这钱多少得退的,赵雨梅、余厨子同李大伯商议了一下,定亲时李家送来了一半的彩礼钱,也就是二两四钱,还有两匹布,两只鸡。最后,余家退还了一两彩礼,对外只说,两人八字不合。

这话就是骗鬼的了,村里人都知道,合八字定是在定亲前就做好了,但人家这么说,他们也就这么应,当着面嘴里只道可惜,背地里就说什么的都有了。

但不管怎样,这事算是了结了,余厨子吃过了晚饭,又去找人喝酒去了,这退给李家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