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盖住了那泛着白的发丝,比从前多得多,多到遮不住,却被他反手抓住,用力的抓在手心,大拇指摩擦着她的手背,如同在将别人的故事那般开口,
“我爸是在我爷爷去世后第二天中午被带走的,但我却是从我妈那里知道的,她一点情绪变化都没有,说他被带到小岛酒店去度假了,环境特别好。”
情况比她想象得还要差。
“就是你说的,那种比去留置室还要严重的事情吗?”
“对啊。”
“那没有人能帮帮……”
他终于转头过来,看着她笑,
“你怎么这么傻,你知道我这些年带着多少人去过那地方吗。”
她被他看得抖了一下。
“睡一觉吧,坐飞机回来累了。”
他起身,压着她就要躺下,原予挣扎着不要,
“我不睡,每次下午睡了觉的时候晚上更困,可能是我年纪大了吧。”
她还是睡着了,在几天的精神拉扯下,闻着枕头上熟悉的味道沉沉睡过去,醒来时天还亮着,卧室的窗前坐着个人影,若隐若现,一动不动,窗子打开,半个身子藏在云端,她从床上下来,他转过头看她。
她还光着腿,直接走过去,他身上围绕着一股好闻,却从来没有出现过的雪松香,她把自己埋进去。
侧坐在窗边小台上,朝外望去,他们现在在一楼,俯视并不明显,后院全部被埋在雪中,前院进二院的空地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方婷戏台,抄手游廊,中间跳进一只野猫,窝在院中大鼎中,手爪下垫着自己的尾巴。
窗外的雪还在飘,风把雪花全部卷到倒座房的前廊,地上有雪融化的水。
言雨楼拿来毛绒绒的毯子围在她腿上,她往后退时身后有东西挡着,她转身,是他的茶杯。
“别喝了晚上睡不着觉了。”她把那茶杯推远。
言雨楼在床边直起身子,朝她伸手,
“天冷。”
“干嘛?”
“过来点。”他把她抱过来坐在自己腿上。
“这么冷的天,别离我那么远。”
他的怀里比毯子上暖和多,她的整条腿蜷起来都能被收拢住,原予坐得心安理得,还用膝盖碰他的胸膛,
“你以前就是这种性格吗?”
他朝她挑眉,摇头,
“我不是这样的人。”
“那你生下来就是为了这么累的吗?”
“其实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被生下来。”
她不开心了,撇开眼睛。
“嘴角别往下。”他像是礼仪队的老师,原予抬头看他。
“阅兵那天你的嘴角就总是往下。”
“哦,你看到我了啊。”她甩甩头发,“那是因为我抬头,看见你了。”
“我就这么不招你待见。”
他是这么说,却把她抱得更紧了,原予也从侧坐蹭着变成用后背靠着他的胸膛,和他一起看着窗外飘下来的雪花。
“你觉不觉得这个冬天格外冷啊。”她抬起手指,在玻璃上画了个笑脸,言雨楼抓住她的手指,在笑脸外补了个人脸。
“还好,比我在边疆那年好多了。”
“这件事你都说了好多回了,也不说你到底在那干嘛了。”
“没意思,你不会喜欢的。”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也不管他答不答应,原予就自顾自的说起来,
“你知不知道,我其实是琅城人,就是最最最北边的那个城市,冬天特别冷,还特别长,有一年四月份都在下雪,我小的时候喜欢臭美,觉得长大衣不好看,磨着我妈给我买了一件棕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