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在床边尽孝的也是儿媳,所以我向着她, 才是为您着想。”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出去了,老夫人在屋里回想着他的话,明知他就是拿话哄她, 竟还觉得挺有道理。

严辞回海棠院,聂蓉正坐着喝热姜汤, 见他进来, 唤橘儿再端一碗姜汤来。

他坐到她身旁,细看她两眼,忍不住在她脸上轻啄了几下, 才抚上她肚子,问:“胎儿是在这儿?”

她低头笑,回道:“再往下一点。”

他这才将手挪到小腹上, 说道:“你这肚子一点也没大。”

“哪那么快,你在外面见到的孕妇都至少是三四个月以上了,自然是大肚子。”她回着, 然后正色问他:“母亲和你说什么了?”

严辞将手从她小腹上拿下,静静看着她, 不愿放过一根头发丝儿似的,一边回道:“没说什么。”

聂蓉自然不信:“肯定是说我坏话了, 看母亲样子就对我不满。”

严辞清了清嗓子, 回答:“说了你别生气。”

聂蓉却不作承诺, 只说道:“那得看说的是什么,该生气还是要生气的。”说完,姜汤也不喝了,就盯着他,要他快说。

严辞只得回道:“母亲说对门李家二房的媳妇儿生了,那孩子比奶猫大不了多少,看着就可怜,都是那媳妇儿孕期不愿吃东西,像她嫂嫂就不同,能吃几大碗,生的孩子足有十斤重,又白又胖,你现在看着比以前还瘦,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了,让我逼着你多吃点,那样孩子才长得好。”

聂蓉顿时生了气,怒声道:“那李家大房媳妇生了三天三夜差点死在床上母亲怎么不说?尽只想着要养孩子,我就不是人了?大夫都说了,眼下并不着急进补!”

严辞连忙安慰她:“我已经说过了,大夫怎样说我们就怎么来,她也只是和我嘀咕两声,不会逼你的。”

聂蓉确实不高兴,但想到自己娘亲给长博挑媳妇时也说不要太瘦的,怕不好生养,便又有些释然,娘亲已经算是十分敦厚善良的人了,竟也会这样想,更别提老夫人。

“逼我我也不会听的,大夫说了,就算补,也不能大补,若是胎儿过大,反而对产妇不好。”她虽想通了一些,但仍带着余怒,鼓着腮帮子说道。

严辞一听,立刻说:“是这样么?那你便少吃点,是不是只要胎儿不大,临盆就不会有危险?”

妇人临盆难产之事常有发生,怀孕虽是喜事,但到分娩那一日,喜事却有可能变丧事,所以他一听就紧张起来。

聂蓉此时怒气已经消了大半,缓声回道:“会好一些,比如不会因为胎儿过大而生不出来,但若遇到胎位不正之类的情况,还是会难产。”

严辞面色一阵凝重,伸手揽她在怀,一时没了刚才的玩笑语气,沉默下来不说话了。

此时外面传来橘儿的脚步声,应是端了姜汤过来,聂蓉从他怀中出来,安慰道:“那只是后面的事,我以为我怀孕,你会高兴的。”

严辞笑了起来,温声道:“我自然高兴,毕竟老来得子。”

聂蓉被他逗笑了,橘儿也憋着笑,将姜汤端到他面前。

聂蓉催促:“快喝了,刚才吹了那么久的风。”

他乖乖将姜汤喝掉,待喝完,便下决定道:“去苏州接你的大夫,专精女子怀孕分娩之事,以后我便让他住在家里,待到你临盆再离开。”

死生之事为天命,天命不可违,但谋事却在人,他要将一切准备做到极致。

聂蓉却不好意思,回道:“哪里需要那样,你别让人笑,说就你家产妇金贵。人家大夫既是专精此事,必然有许多人家要请,你把人弄来家里,别人家若出了什么意外,不是要骂你?你还是给你孩子积点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