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抱在怀中贪婪地看。
这孩子既是记在严辞名下,身份自然比她尊贵,她虽是亲祖母,却不能光明正大去探望,除了之前在满月前看一眼,满月宴中看一眼,平时便只能趁奶娘抱出来遛弯时远远一瞥,此时亲手将孙儿抱在怀中,激动之情无以言表。
将玉牛挂到平哥儿胸前,太姨娘不舍地将孩子还给聂蓉。
聂蓉抱孩子时看一眼严皓,见他仍是低着头,丝毫没有要看孩子的意思,便在心里叹息一声,坐到了严辞身旁。
“累么?”他倾身过来问道:“来吃点,要不要喝几杯?今日的果酿你应该喜欢。”
聂蓉摇摇头,待奶娘将孩子接走,在他身旁小声道:“你忘了,我还在喝药,喝药不能饮酒。”
严辞怜惜地看她一眼,一手拉住她,轻声道:“要不然那药就别喝了。”
他亲眼看着她从成亲喝药喝到现在,整整一年有余,每日一碗苦药,人说喝药会长胖,她却是越喝越瘦,因为一碗药下去,饭也没胃口吃,最后就吃几颗糖了事。而且谁也不知喝到哪年哪月是个头,有没有用。
聂蓉没回话,端了面前的藕羹过来喝。
其实不喝酒倒没什么,难的是每日无指望地喝药,有时侯也确实不想喝了,可每日药端到面前,还是咬咬牙,就将药灌了下去。
在她没彻底受不了前,就这样喝着吧。
夜宴结束,聂蓉先回房,平哥儿因府上喧闹到现在也还没睡,她便又从奶娘手中接过孩子来抱,替他将脖子上两个玉石取了下来单独收好,哼着小曲哄他睡觉。
但他今晚却来了精神,哼了半天,他也毫无睡意,只静静地听,听一会儿,还很给面子地朝她露出一个笑,似乎夸她哼得好。
聂蓉无奈,只好给他换一首曲子。
严辞这时进来,瞧了这场景,淡声道:“你也累了,把他交给奶娘去吧,还抱着做什么?”
聂蓉瞪他一眼,说道:“之前要抱他来养时说那些话,我以为你多疼惜这孩子呢,结果却是看得像烂驴棚子一样,冷淡得很,谁见了都不觉得他是你儿子。”
“他本来也不是我儿子。”严辞理所当然地回,“我给他名分,供他吃喝,以后也会教导他念书写字,这不就算疼惜?别的你让我演我也懒得演。”
聂蓉不满道:“至少在刚才你该顺手抱抱孩子,叫别人看了还以为你多嫌弃这孩子呢,人家眼里,这可是我的孩子,你嫌弃他就是嫌弃我。”
严辞这才认错,回道:“我忘了,下次定然记得,主要我看见他就想起严皓那个不成器的东西,和那个满嘴谎话的女人,实在没心情。”
“他母亲是他母亲,他是他,你好好教养,他保证是能成材的。再说别人都说这孩子像你小时候,说眼睛特别像你,性情更是和你一模一样。”她说。
严辞听了这话,一脸嫌弃,反驳道:“他怎么可能像我,人家那是以为他是你生的,随口胡诌。”
聂蓉将孩子递给他:“不管像不像你,反正他就是你儿子,你先学着抱抱,别孩子这么大了,抱都不会抱。”
严辞无奈地接过孩子,确实不会抱,她帮着忙,给他调整胳膊的姿势,教他怎样将孩子抱在怀中。
平哥儿仍然不想睡,就睁着大大的眼,一边啜手,一边盯着他看。
聂蓉在他身旁看着孩子说:“赵妈妈不是小时候带你的吗,她就说你小时候就像他这样,乖得很,不爱哭也不爱笑,还不费尿布,每天定点拉一次,干干净净,不像别的孩子,动不动就拉人一身,一天洗八回。”
严辞紧皱眉头道:“你和婆子们都聊的什么,说孩子就说孩子,和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