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严辞冷声打断她。

她立刻闭嘴,心里吓得几乎又快哭出来,只得死死咬唇忍住。

不知他会如何发落自己,如果现在就处置她,她这样子可实在太难看了……

就在她惶恐不安时,却见他将脸扭了过去,闭眼,似是准备睡觉,不打算理她。

所以,他这是不会怎样发落她吗?

她此时最安全的应该是不说话吧,毕竟她是真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就在她左思右想时,严辞转过头来看她一眼,语带怒意道:“躺下!”

聂蓉立刻就依令躺了下来,却突然想起自己忘了谢恩。

可躺都躺了,再谢恩似乎有些迟。况且他已经侧身将背朝向她,明显是不想看她也不想听她说话,聂蓉怕自己再惹他恼怒,便僵硬地绷着身子一动不动,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一夜又是没睡好。

早上严辞比她还早起,神色仍是不豫,她不敢触犯,只好夹着尾巴做人,连大气也不敢喘,直到他离了房,人才放松了一些,长长地舒口气。

冯妈妈早已看出不对劲,待严辞走后问她:“昨夜是不顺利么?”

聂蓉点头。

“是侯爷本就心情不好还是……”后面这个是冯妈妈最担心的。

聂蓉难受道:“是我。”

冯妈妈一惊:“怎么会……”

聂蓉心里委屈,其实她到现在都不明白具体的错在哪儿,是不该哭,还是不该回答疼,再或是其它,但昨夜之事太过隐秘,她不好说得太细,只是回道:“是我说错了话。”

冯妈妈叹息,却又怕她更难受,只好安慰道:“没事,不管怎样你现在也是侯爷夫人,回去后咱们都挺直腰杆,拿出得宠的派头来,这样他们也不敢欺负姑娘。”

聂蓉知道冯妈妈说的是,便凝神吸气,压下心中的忐忑无奈。

作者有话说:

第 10 章

饶是如此,回门时也多少有些凄凉。

她陪嫁少,身边就带了两个丫鬟一个妈妈,和老夫人或是掌家的表小姐也不熟,更没那个脸去要人,回去时自然也是这几个人,一点也不像侯府夫人的排场。

好在严辞身边的小厮小陶主动过来问候,需要什么人手,要不要备车马,这对聂蓉来说犹如雪中送碳,让他安排了一应事宜,乘了侯府的马车出行。

聂家祖籍不在京城,祖上最高也就是个秀才,直到出了聂谦,中了举人入朝为官,因为擅钻营,一路升迁,到了如今的司农寺丞,对举人出身来说官职已是顶级了,但在世家高官林立的京城却什么也不算。

这京城寸土寸金,聂谦耗了大半积蓄才能在西街买个宅子,地段不错,与几户尚书府邸毗邻,但房子确实稍显陈旧狭窄。

侯府挂了香球的垂幔马车停在聂家门前,便有一种显耀亲戚上门的感觉。

聂家老小早已恭敬地候在门外,聂谦看着马车四周只有随行四五人,并无马匹,脸上微微变色,却还隐隐期待地看着马车,直到聂蓉独自一人从马车内出来,聂谦才确认只有女儿一人回门,不禁沉下脸来。

若是严辞来了,那证明他将这桩婚事当了真,名分上,自己也算是他的岳丈;可他并不来,那证明他并没将这新婚妻子当回事,也没把聂家放在眼里。

今日之事,四邻皆能看到,从此他们心里也明了,侯府确实看不上聂家。

早就知道不该心存奢望,可他就是想着女儿生得这样如花似玉,那严辞总归得宠上几天,说不定就陪着一道过来了,唉,终究是时运不济,白折了这么个美貌女儿。

聂蓉自车上下来,朝聂谦见礼,柔声道:“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