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捧着,从未受过此等挫折。

今日杜大姑娘公然砸场子,估计知书长这么大是头次遇到,文艺女只是捏着帕子偷抹泪。

四姐知画本就是个炮仗,只知往前冲没后着。变了脸色:“杜大小姐说话放尊重些。”

杜大姑娘鄙夷地看着秦家众姑娘:“没几个能上得了台面,哼!”

杜大姑娘与知书同年,知书哑火了,知画口舌争不过人,知娴本就娇憨不做声,知静没底气――她爹是庶出,剩下就更小了。小知恬看情形不对想挤到知言身边来,总是安全点。不料杜大姑娘也回身向外走去,两人碰到一起,知恬被撞倒,这孩子太乖,被撞疼了也不做声怯生生地憋着泪花。一旁的奶娘丫头扶她起来,知言心疼得不行,上前去拉着知恬的小手轻轻哄她。

好歹知画还知道替妹妹讨公道:“杜家家教也就如此,杜大姑娘只会欺弱凌小。”

杜大姑娘自知理屈,又不愿服软,一味嘴硬:“不过也是个小娘养的罢了。”

知言只觉得气血上涌,这小姑娘太没分寸,张口就言:“你祖父尚是个奴生子。”

☆、第15章 受罚

然后,全场寂静,用落针可闻形容也不为过。杜家几位姑娘皆眼圈红红,面带羞恨,再不做声。闻讯赶来的大太太和杜家四奶奶两位司马氏闻言面面相觑。好吧,知言也知道自己闯祸了。

杜侍郎杜润最讳言出身,说起来他的嫡母是一位郡主。本朝公主郡主神马的都不甚出名,皇家给她们荣华富贵,但决不允许参政,基本都是背景板透明人。杜侍郎的这位嫡母是先先皇同母弟韩王唯一的女儿,稍稍出格了点。昔年春闱,韩王替女儿相中了一位杜姓进士,年已及冠,发妻亡故,相貌英俊,才学中等,太过优秀的人你断了他仕途别说仕子自个不愿意,皇上也不情愿:这么好的人才当花瓶用?无奈郡主和杜宾仪成婚数年一直无子,眼看杜宾仪年近四十,郡主才开恩把身边的一位宫婢放到杜宾仪房里做了侍妾,一年后得子便是杜润。杜润从小便聪慧,适逢旧时太子即今上选伴读被挑中进了东宫,老狐狸曾做过东宫侍讲学士,座下弟子除了太子还有杜润。

依着律令,郡主公主之子孙三代内皆不得议政。但这位郡主太作,在先帝在位期间,不认杜润为嫡出,杜润生母被杖杀,后来更是公然与太子争储位的豫王交好。待今上登大位后,褫夺了堂姑母的封号等,更是下旨让她与杜宾仪合离,杜宾仪已年近七旬再未娶正妻。所以,杜润族谱上生母一栏很是不够看。他自恃从小在华族间长大,父亲是宾仪,嫡母是郡主,现在可好变成奴生子。虽然他后来正经从科举出身入仕,但人家总有一两个痛处。

这对司马氏堂姑侄立场尴尬,但纵归是世家出身,三言两语把场面圆转过来。击鞠场上已很是难看,秦家儿郎被打得落花流水,后头姑娘们再闹得难堪,以后都在一个圈子里行走总是不太好。

回府的路上大家都垂头不语,实在太憋屈了。几位哥哥许是击鞠累了,骑在马背上一副蔫头耷脑,精神不振的样子。

捅了马蜂窝的知言不消说,百无聊赖地玩弄着玉葫芦,也不看一旁奶娘担扰的神情。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大不了挨板子。

见了方太君,老祖宗你干吗用那种眼神望着我,我知道自己错了,逞一时口舌之快,甘愿受罚就是了。

悉不知方太君担扰几个孙儿孙女怎么受罚,秦怀安不是个会手软的人。

知言被教养嬷嬷念了两天的紧箍咒,又在学堂听孔先生单独训导,于是这日下午乖乖地在房里写描红练大字。老太太屋里双喜来传话:老大人下朝了,让各位姑娘们都过去。

知言在奶娘丫头陪同下雄赳赳气昂昂进老太太正房。

老狐狸正在考兄弟们的功课,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