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便是一阵混着污言秽语的大笑。
白青崖听得心思活泛起来,这条路子听着要比委身于卫纵麟靠谱啊……
断袖分桃之事向来是难登大雅之堂,以此晋身难免会有闲话,清议不大好听。
再说,卫纵麟现在兴兴头头,得了手还不一定怎么样呢。要是享够艳福便丢开手,他不过得一时富贵,之后却难免继续潦倒下去……但成了驸马就不一样了,皇帝的女婿,说出去也算得皇亲国戚岂不是一世无忧?
白青崖越想越心痒难耐,天无绝人之路,老天不忍心见他读这么多年圣贤书却沦为男宠之流,送他一个大好机会!
公主长在深闺,所见的除了宫女就是宦官,凭自己的相貌,只要能见到宁平公主一面,一定能俘获她的芳心。等他成了驸马,还愁不能让白府所有糟践过他的人在他面前磕头赔罪么?
退一万步说,倘若此路不通,他再回头寻卫纵麟也不迟只要假作不知这宴会真相,装得好些,不被人发觉自己的野心,想必也不至于和卫纵麟闹翻脸。
至于如何进入公主的宴会……眼下,不就摆着一个能帮忙的卫小侯爷吗?
第三章、阙珠宫
鸨母见白青崖久久不动,疑道:“公子,可是有哪里不妥?”
白青崖如梦初醒:“无事,走吧。”
不同于莺歌燕舞的大堂,红袖招越往上走越幽静,鸨母引白青崖走到了最尽头的一间房。只见那门楣上挂了一块小匾,用金粉描了三个秀美的小字“阙珠宫”。
“卫小侯爷正在这间房中,我就不跟着进去了,侯爷不喜旁人打扰。”
白青崖心内正被唾手可得的泼天富贵烧得火热,手放到冰凉的红木门上,一股厚重的冷意才给他发热的头脑降了降温,想到自己今天是有求于人,本想直接推门而入的手转而轻轻扣了扣。
等了片刻,无人应答,凝神细听时倒能听到一道悠扬的琴声仿佛是从门内传来。
白青崖心下忖度着该是一群纨绔子弟在玩乐,根本没听到有人敲门。往日他也不是没有跟着卫纵麟来过红袖招,席间人来人往不过寻常,想来礼数上不必如此拘泥。
这样想着,白青崖便用力一推,门开了。
想象中推杯换盏的场景并未出现,他甚至没有看到一个人,唯有琴声更清晰了些。
只见正对着门的是一架十二折云母珐琅屏风,每一折上都上以金银丝线绣了一位或坐或卧、姿态各异的美人。房里没有点灯,四角的鎏金架子上放着四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暧昧的丝竹声在这昏暗的光里浮动,绣筑雕梁上还挂着绯红色的价值百金的鲛绡,舞动时仿佛美人的腰肢,格外旖旎。
这倒不像是在勾栏。
白青崖觉得蹊跷古怪得紧,不知怎的,方才听到公主招婿时轻飘飘仿佛在云端的思绪一下子跌了下来,他立刻便停在门口了。
此时,屏风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怎么不进来,几日不见,倒生分了不成?”正是卫纵麟的声音。
白青崖松了一口气,暗笑自己疑神疑鬼。听卫纵麟话里的亲密与熟稔,分明还对自己念念不忘,想必今日略说几句好话,便能手到擒来毕竟他只是想跟着卫纵麟去一趟公主的宴会,又没有叫他向皇帝请旨封自己为驸马。
他拂开眼前的红绡,绕过美人屏风走了进去。
只见屏风后放着两个南北朝向的矮几,上有镶满珠宝的酒壶,矮几前各有一个绣满奇花异草的蒲团。卫纵麟正随意地坐在其中一个上。再往里一些正对着屏风处还挂着一道珠帘,有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正在抚琴,看不清脸,想是楼里的琴师。袅袅的琴声正是从他那里传来。
卫纵麟今日不知去了哪里,打扮得格外华贵,着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