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尝了一口,那面劲道爽滑,在唇齿间一弹,蟹黄的鲜香便盈了满口。白青崖原本忧心忡忡的脸色都不由得亮了一瞬,脱口而出:“好吃!”
褚容璋手持蟹八件,正取了笼屉中一只蟹来拆。见白青崖吃得香甜,也笑了:“螃蟹性寒,宜与黄酒同食,以免脾胃不和。你虽年轻,却也不可不注重保养,那瑞露酒暖身最好,今日允你小酌两杯。”
白青崖撑出个笑来:“多谢殿下。”他心里有事存着,便没什么心思放在美食上,只是不由自主地琢磨那番话。到底该不该挑明了说,好对着殿下表一表忠心?现在说了,还有将功补过的机会么?心不在焉地端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不同于以往那些火辣辣地呛人的味道,只一丝绵软的热意带着奇异的香顺着喉头而下,不多时,满腹都暖了起来。
白青崖心里想着自己那一团污糟事,就着褚容璋递过来的拆好的蟹,不知不觉喝完了一整壶瑞露酒。他尚未意识到自己喝醉了,只是浑身轻飘飘的,耳边鼓噪,那些沉重的忧思顾虑都离他远去,唯有胸中涌动着一股热流,蠢蠢欲动地催促着他随心所欲。
似近似远的温润嗓音响起:“青崖,停杯,你醉了。”
白青崖偏头去寻那声音的来处,发虚的眼神好半天才聚焦。他怔怔地盯着褚容璋微蹙的墨眉,毫无征兆地鼻头一酸,两颗珍珠般的泪便从粉白颊边滚落。
褚容璋微讶,瞧了一会儿,竟伸手接住了那两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