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就,来了呢。
商务车驶过沿海公路,驶过灯火通明的市区,驶入太平山剧组驻扎地。似乎已经没活可干,驻扎地里除了一些尚未收拾的器械,道具箱,空无一人。
邹崇山道:“剧组都回酒店休息了。他留着不走。”
“啊。”环顾四周,深夜太平山野区山林一片漆黑,“喻想在哪。”
“你沿着这条小路往前走走,应该就能碰见他。”
“哦...”
竺乐往前几步,踩中树枝,咔滋作响。回头,邹崇山还停在车旁,“你、你不去么。”
邹崇山一推墨镜:“竺乐先生。前段时间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让他现在对我还有脾气呢。”
“.....是放彭玫进他办公室吗。”
“呵呵竺乐先生,我就知道找你来是对的。”
“.............”
竺乐抱紧塔塔,“邹先生,我不是白来的。”
“哦?”
“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如果我能做到。”
“你可以做到。”
邹崇山朗声笑道:“好。”
走进树林,香樟与朴树交织成穹顶。这片亚热带季风林,可能是港岛最后一段未开发的原始血脉。遥远处瀑布轰鸣如雷,隐约可以听到湍蛙的叫声。竺乐对声音一向敏感,侧耳去听,忽然听到男人急促的喘息,以及规律的拍击声。
“?”
喻想该不会背着剧组在丛林...
两步穿出树丛,倏地啪得一声,一鞭子甩在他跟前。
“啊!”
竺乐吓得后退好几步,就连塔塔都发出一道噪音。
抬起眼,对上一双血淋淋的眼睛。
“啊!!”
惨叫回荡在山林里。邹崇山抬起墨镜,看了看又放下,返回车里:“走,我们回酒店。”
竺乐惊魂未定地睁开眼,借着山下璀璨的城市灯光,看见喻想身上一套破烂的西服,内衬大开,染血的胸膛裸露,手持一根皮鞭。
老天,那真的是喻想吗。
眼底一股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邪气。
四目相对,喻想一言不发,只是背过身去,一鞭子甩在树干上。
“啪!”
再看那棵可怜的大树,犯了什么天条要被喻想这样抽打,伤痕累累。
竺乐抱着塔塔,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林中一股运动后的热汗气息。几次他以为喻想会丢开鞭子,大步走来,手指插进他的后发,压着他仰头深吻。可喻想看起来,既不需要他,也不欢迎他。
只专注进行他的暴力虐树行为:“啪!”
“啪!”
“啪!”
竺乐感觉头皮随他鞭笞的动作一阵阵发麻,顶着噪音,小小声:“喻想...”
“啪!”
“那个...听说你状态不好...?”
喻想一鞭子抽在树干上,那种青筋暴起的凶相,好像手握几十条人命。
哦对,谢文东就是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黑道头子。
竺乐瑟瑟发抖,提高一点点音量,“喻想...?”
又是一鞭子。树皮开裂,木屑乱飞,竺乐感觉眼前人好陌生。
喻想,已经完全进入了角色之中。
就说嘛。喻想可是白鹤奖影帝诶,怎么可能进不了角色。
那么他呢。
他的到来好像个笑话。
竺乐默默站了一会儿,在喻想喘息的间隙说道:“你好像不需要我。”
喻想瞥他一眼,沉沉道:“你除了分我心,还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