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乐又埋下头：“都结束了。”

“为什么结束啊。”

“我甩了喻想。”

“我甩了喻想。”白鸽复述一次，噗嗤笑开，笑得花枝乱颤，扯到肺又咳嗽起来，“咳咳...我的个天嘞！好奢侈的一句话。听起来像是，我放弃了参选美国总统。”

竺乐把所有材料一股脑丢进花篓：“美国总统没什么好当的。喻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的“死讯”老早该就传给袁源远了。喻想但凡有一丝在乎他，哪怕一丝，都会知道他弃赛自杀了。喻想不可能不知道，好歌声竺乐弃赛，都已经霸占微博热搜好久了。但他后来没关注了，怕看到董小雅曝光他。

总之喻想已经得知了，却还身在法国参加戛纳电影节......这是喻想的表态。

竺乐怎么能抵得过戛纳呢。

更何况他们之间再无瓜葛。

其实麻雀也并没有期待什么。

完全没有。

真的没有。

“卖花”

“看看鲜花”

“看看鲜花吧”

用的是白鸽提前录好的声音。

比起隔壁丽江，白沙古镇客流量小得可怜，不过麻雀喜欢这里，全图一个清净。

日落时分他坐在小桥边上清点剩余的小花。可怜的，被挑挑拣拣剩下的，不值钱的烂花们。身上爬满蟑螂。

他没敢告诉白鸽，在他眼里，他们租住的小院子里满墙满地爬满蟑螂，他日夜睡在蟑螂的床上。就是在古镇，蟑螂也跟着他无所不至。

他怜悯地拂去那些不存在的蟑螂，抚摸花儿们焉烂的花瓣，拉下口罩，放到鼻尖轻嗅它们残留的清香。忽然身前飘来一只蝴蝶，堇青色的水晶蝴蝶，他倏地仰起脸，看到身形好像那个Alpha的男人，站在小桥流水的另一端。

夕阳把男人的影子拉到他的足尖，烂花倏地落地，麻雀揉了揉眼，发现不是幻觉。

【??作者有话说】

这个Alpha是谁呢？

◇ 第70章 67 「又」

[回消息。]

[别装死。]

[为什么弃赛。]

机载wifi慢得令人发指，一句话发出去要转四五圈，而消息收进自然也有了延迟，整整十四小时的延迟。

喻想起飞时戴高乐机场乱得像一锅熬烂的粥，值机安检停摆，近百趟航班延误，据说是一批地勤联合空管集体罢工，他比预计起飞时间晚了五小时才登上飞机，又愣坐了两小时飞机才开始滑行。

所以落地时北京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四小时。

他在飞机上断断续续地联系竺乐。

具体而言，是给竺乐回复消息。向那条未接通的通话请求。

他说竺乐你给我回消息，你蠢得要死，费了多少精力把你捧到今天的位置，你怎么能弃赛。

他想了想，撤回。

重新组织语言：什么事，怎么了，之前在忙，接不了电话。

他不认为竺乐会自杀，也丝毫不相信。竺乐有任何理由自杀吗，没有。

而竺乐要给他一个装死的解释。

直到他落地月海，独自驱车前往[笼Cage]。早晨的后巷街门可罗雀，会所招牌下挂着“停业整顿”，大门只虚掩着。他推开门，扑面而来一股烟酒混合的异味，他登上竺乐曾经弹琴卖唱的舞台，看到一把四分五裂的木吉他。

塔塔。

琴颈与琴身断成两截，到处是崩断的琴弦，到处是木头的碎片。

轰的一下，头顶陈旧的幕布、肮脏的红色牵扯着零件吊环七零八落地一并散架，披在了他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