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想,再一次打开衣柜的门,把满身污秽的肮脏的他拥在怀里吧。用跌打油抹开他脸上的淤青,用唇吻去他眼角的泪,对他说,“没关系,会好的,因为我在,我一直在。”
哪怕是演的。哪怕的演的也可以。
“求求你...喻想...开门啊....开门........”
竺乐埋下头,双膝随着泪滴缓慢地落地,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凌晨三点的朝暮影视无比寂静。
次日清晨,他被提前上工的保洁发现了。双臂抱膝,蜷坐在喻老师办公室门前,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虚空。保洁吓了一跳:“嘿。呃。你。你还好吧。”
竺乐张开嘴:“我在等喻想开门。他不可能一辈子不开门。”
“你说什么?”
“我在等喻想开门。”
“小伙子我咋听不清你在说啥。”
竺乐轻轻“啊”了一声。实际上,他也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
他说:“为什么。怎么回事。我的嘴巴。”
他嘴巴发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坨浆糊。
“我的嘴巴发不出声音了。我”
竺乐猛地掐住自己,脖子瞬间被扎紧。听起来,像梦里那些把他淹没的臭鸡蛋和烂泥巴。
后来喻想问遍了整个公司,终于找到了这位最后一个见过竺乐的保洁。保洁说Beta忽然就像疯了一样掐自己脖子,她听到清脆一声咔嚓,而他脖子整整细了一圈。
Beta就这样蜷在地上,掐着脖子嚎啕,她却听不清他在哭喊什么,只能听到一声又一声接近惨叫的“啊啊”,像新生儿刚刚来到这个残酷的世界。
个体面临无法承受的心理压力时,潜意识可能通过 “躯体化” 将情绪问题转化为身体症状,譬如心因性失声。
大歌星,大作曲家,大音乐家这种好梦,原来只是幻想,都会遭到报应吗。
那之后袁源远再也没见过竺乐。
但他们陆陆续续还保持着微信联络。竺乐说比赛压力大,想回家准备最后的曲子。
竺乐一向“我行我素”,是个相当有性格的艺人。而且是沈总熟人。袁源远十分理解,并予以支持他到如今都不知道艺人口中的“家”是会所。
袁源远其实并无对艺人夺冠抱有太多期待,原以为八强就是尽头,能走到前三已经是意料之外。而好歌声只是一个阶段的休止符,他已经在为竺乐筹备后续的专辑发布,以及新的综艺报名。
直到总决赛即将开始,他安排好了车辆准备将竺乐送往彩排,却收到竺乐发来一条简短的微信:
[袁先生,对不起。我决定结束了。]
袁源远连忙追问:[结束什么?]
竺乐说:[一切。]
[音乐,还有我自己。]
就此,竺乐人间蒸发,再也没人见过那个Beta。
“这、这!?”
彼时,相隔整座欧亚大陆,邹崇山也大脑空白。但他很快恢复理智,“就这么一句话,你就断定他自杀了!”
他不由偏头看向身旁同样在听的Alpha,Alpha双眼空洞地看向某处,没有表情也读不出表情。他连忙提高音量:“蠢材!谁教你这么草率就下判断?!”
“不、不崇爷,竺先生他,他真的...我都看见派出所开具的死亡证明了!”
“不是,你这看清楚了没,是不是同名同姓!”
“我真的看清楚了崇爷,就是他!吞药自杀!吞了一整瓶蟑螂药!”
“................”
“........”
整个巴黎忽然都变得异常寂静。那是一个多雾的阴天。